刘耀文眉心微皱,目光从满月脸上移开,看向旁边的男生。
“你是刘耀文,对不对?”
说完不等刘耀文回答,奔到满月身边:“我想起来了!你今晚问我的时候我没印象,现在一看到人我就想起来了!”
那张脸,好看又独特,让人过目不忘,再见面纪糖就什么都记起来了。
满月没回答,目光从始至终没离开刘耀文。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在纪糖说到她今晚提起他的时候,刘耀文脸上很不明显地白了一瞬。
当满月想再去仔细分辨,却发现那只是一瞬眼花,他仍旧神色冷淡。
这时旁边有人迟疑开口:“刘队,你们认识啊?”
纪糖虽是酒醒了大半,但神经仍处于活跃状态,勾住满月的肩,指指她再指指刘耀文,口无遮拦:“认识啊!他俩以前还好过!”
现场当即一片寂静。
震惊、难以置信,到最后空气里全是尴尬。
两位当事人却从头到尾一语不发。
脱口而出后纪糖也瞬间反应过来自己做错事了,这下酒彻底醒了。
同时不知面前的刘耀文为什么一直看着他揽着满月肩膀的手,纪糖被盯得手无处安放,不自觉地松开垂下来。
“那个……呃……”
许久,刘耀文冷淡疏离的声音响起:“不熟。”
满月的心脏顷刻间往下坠,摔得四分五裂。
刘耀文目光清冷,转身离开:“送派出所。”
打架斗殴的一大帮人被送进派出所。
满月和纪糖从里面出来的时候已经是一个多小时后了。
纪糖出来时还往回看了眼那群站墙边的小混混:“奇怪,我们都可以走了,他们为什么还不可以走?我们只是来派出所喝了杯茶吧,竟然都不用写检讨交罚款,里面那群人却要交罚款。你说,会不会是刘耀文知会的啊?”
满月穿着长风衣,一截白皙脖子露在外头,像是感觉不到冷,双手插兜木然地往前走。
纪糖被冻得一个激灵,瞥一眼满月:“你不冷啊?”
满月突然冷不防地说一句:“你打电话给你爸了吧?”
“啊?”纪糖把脖子缩回去,无趣道:“你怎么什么都知道……”
刚才两人在派出所里,纪糖在民警的同意下离开了一会儿。
满月自然知道他去做什么。
纪糖父亲有钱有权有势,一个电话让他们脱身轻而易举。
虽然满月早已猜到,但是在得到纪糖肯定的时候,心里还是忍不住一阵失望。
半晌她低头,轻呼出一口气:“果然不会是他啊。”
满月声音很小,况且风大,纪糖听不清她说什么,问:“你说什么?”
“没什么。”
另一半,派出所里白炽灯晃眼。
一个黄毛看着外面远去的人影,不满地埋怨:“凭什么他们可以走?”
这话给坐旁边的民警听见了,斥责道:“你们先骚扰的人家,本来就是你们不对。”
“她也打我们了。”
“来派出所还想讨价还价?都给我闭嘴,平时你们就闹事,现在还嫌进派出所次数不够多是吧?”
说着桌上手机响起,那个民警接起电话,脸上换上一副笑容,叫了声“刘队”。
黄毛旁边同伙撞了撞他手臂,示意他闭嘴:“别说了,人家有背景。”
那人啐了一声:“真晦气,惹了不该惹的,巷子里那警察跟她一伙的。”
环市北路,天际将亮,橙红破出灰白云际。
纪糖坐副驾驶座上,几个小时前发生的事还是让他难以置信。
他憋了很久,还是忍不住问出口:“你俩当年分手,是闹得鱼死网破吗?”要不然再见面双方怎么会如此不留情分。
凌晨五点,整座城市尚在苏醒,马路上车流稀少。
满月脚虚虚踩在脚刹上,黑色奔驰稳稳向前。
她没说话。
纪糖是个急性子,满月不说话他就浑身不自在。不过他能说,即使满月不说话,他都能自己说出一大箩筐。
“这人怎么变化这么大啊,虽说人总是会变的,但总不会变得这么彻底吧?我记得他以前笑起来甜甜的,眼睛大大的,唇红齿白。”纪糖似乎在脑海回忆高中时候的刘耀文,想到哪儿说到哪儿,“虽然不会主动跟人说话,但很乖,性格很温柔。”
纪糖百思不得其解:“怎么现在人变这样了啊?不爱说话,也不笑,性格一看就冷,跟别人欠了他几百万元似的。”
高中的刘耀文存在感很低,性格没什么大特色,要不然纪糖也不会在昨晚满月提到刘耀文的时候想不起这个人。
但现在的刘耀文,性格冷冰,处事强硬,让人不记得都难。
“不过没想到他居然是警察,就他以前那性格怎么可能当警察,而且看起来还是个不简单的警种,个个人高马大的。”
纪糖一提到过去,满月也难免想起那时的刘耀文。
他……真的变了很多。
以前从不打架的人,现在却成了警察,满月想起刘耀文上次来医院,那伤口估计是执行任务受了伤。
满月一晚上没睡,身体疲惫,思绪却格外清醒。
纪糖也一晚上没睡,絮絮叨叨说了几句话后声音越来越小,在副驾驶座睡了过去。
纪糖家在价格昂贵的别墅群里,满月把纪糖送回家后开车去医院。
一夜没好好休息,还是得照常上班。
六点半交班,满月到医院的时候还没到交班时间。
值班护士看到满月,惊讶:“满医生,今天怎么来这么早,才六点,还有半个小时才交接班。”
谁都恨不得晚点上班,不是逼不得已,提起上班的人的确少见。
满月:“嗯,起早了。”
“吃饭了吗?”
满月拿上衣服去更衣室:“吃了。”
其实满月没吃,她一向不习惯吃早餐,从小饮食就不规律,改不回来,但她懒得解释。
满月白大褂上身,回了诊室,开始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