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渐深,祁玄御守在亦孤舟身边,迷迷糊糊的却听见了一个声音。
他撑着身子站了起来,四处环顾了一圈,才发觉自己如今竟不知身处何处。
他方才明明是在亦孤舟身旁,如今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一个想法突然涌上心头。
他莫不是入了亦孤舟的心魔境?
正想着,耳畔突然传来了一个声音。祁玄御循着声音的方向看去,一个帐篷的形状渐渐显现,祁玄御施了一个隐身诀,躲在暗处看着迎面走来的那人。
“师哥瞧瞧,我和师尊寻来了什么好东西。”五钱神神秘秘的将背后背着的那个被毛皮包裹的严严实实的,足有半人高的东西露出了给郑柳看。
郑柳见状,放下了手里正在修理的弓弩,在一旁的麻布上擦去了手上的污渍,凑上前去,有些好奇的问道:“什么啊?怎么还神神秘秘的?”
一边说着,他抬手掀开了那块兽皮,一张脏兮兮的小脸在兽皮下露了出来,似乎是没想到这兽皮下藏的竟是一个孩子,郑柳吓的向后退了一步,指着那孩子支支吾吾半天:“这这这,师弟,你怎么把别人家孩子偷回来了?快给人还回去!”
“这怎么还?师哥,你快把他接下去,我背了这小子一路,可累死我了。”
郑柳接下了五钱背着的孩子,那个半人高的孩子瘦的有些骇人,隔着一层厚厚的兽皮,也依旧有些硌手,他将孩子放到了一旁的卧榻上,扯来了自己的棉被给他盖上,不待他问,便听见五钱说:“这孩子是师尊用一锅粥给隔壁部落的人换来的,听说是狼群养大的,也算是半个小狼崽子。”
“狼养大的?”
“对,可凶着呢,要不是师尊给他下了昏睡咒,现在估计还龇牙咧嘴的要咬你呢!”
郑柳倒了些热水,又寻了条软一些的布,沾了水小心的替他擦着脸,“哪能有那么可怕?我瞧着这孩子顶多也就四五岁吧。”
“四五岁?你是不知道他多凶啊!我听说是那群狼前几日吃了他们部落的不少人,部落里的人一气之下,就去烧了狼窝,在围剿那些畜牲的时候,就发现了他。唉,师哥,给我留些热水!”
“给你留着呢。”
“还是师哥好。”五钱笑的像个小孩子般,见郑柳要擦那孩子身上,连忙拦了下来:“师哥,他身上有伤,你先别动,等三师弟回来以后,让师弟给他处理一下再动。”
郑柳顺着五钱说的方向看下去,那孩子破破烂烂的衣衫已经和伤口黏连在了一起,像是被鞭子抽的一般,伤口已经化脓,只是看一眼,就让人觉得疼。
他的眉头不经意的皱了皱,“如今世道大乱,怎么也是条人命,即便是被狼养大的,也不该这样把他当畜牲来看待啊。”
“谁说不是呢?”五钱打了盆热水洗了洗脸上的灰尘,在擦脸的时候,嘴也没停,“我和师尊去的时候,他们部落正好没了食物,打算把他吃了。”
“……”
空气突然凝固,周围的气氛有些尴尬,似乎是发现自己说错话了,五钱连忙转移话题:“师哥,师尊还在后面,今日我们走的远,打了不少猎物,里面还有两只野兔子,师哥你等我洗洗手,一会给你烤兔子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