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没想到他这话刚一说完,便换来了楼念尘一声怒吼:“荒唐!”
“魔界的东西多为毒物,怎可随意乱用。”
楼念尘大概也是被祁玄御这般随意的态度气到了,连带着先前的怀疑也一消而散。
这样一个后辈……莫说是什么谋略,便是连脑子也没多少。魔族的东西居然拿来随便用,简直是……蠢的出奇,真不知道他这几年在无渊阁都学了些什么,无渊仙上怎么会教出这样一个蒙昧无知的弟子?!
他一时间被气昏了头,打开瓷瓶一看,里面确实有几颗丹药,但年份久远,早已没了药性,更探查不出这药的效用,上面的魔气却久久不散。
这若是真的给亦孤舟服了下去,怕是后果不堪设想。
“你拿这药来,分明是想要了你师尊的命!”楼念尘越想越气,将药狠狠地摔回了祁玄御怀里,“你平日里这般机灵的一个孩子,怎么如今却……却糊涂成这样,甚至还要走极端……”
楼念尘气的猛一甩手,有些语无伦次,尽管理智在竭力压制着他的思维,但情绪依旧占据上风,他训斥道:“先不说这药有没有毒,单单是药上沾染的魔气,一旦入了你师尊体内,他这一身修为随时有可能全数被魔气侵蚀散去,再也回不来!”
“长老教训的是。是我一时心急了……”祁玄御乖乖的听着楼念尘训了他几句,这才送走了他,楼念尘临离开无渊阁去配药之前,再三又叮嘱了他不能随便给亦孤舟用药,这才极其不放心的离去。
待到他离开以后,祁玄御赶忙跑回了亦孤舟的寝室,床上那人呼吸声很是微弱,他将药倒在自己掌心,不忘消去上面沾染的魔气,这才敢喂给亦孤舟。
“师尊。”祁玄御轻轻的唤了亦孤舟一声,双手紧紧的攥着亦孤舟的一只手,他的手掌冰凉,刚刚服下的药还未生效,以至于他如今还是昏迷状态,祁玄御将脸贴在了亦孤舟掌心,低声唤了一句:“亦孤舟……”
他如今这般模样,虚弱的让人心疼,甚至让他又一次在亦孤舟身上看到了前世的影子,也让他回想起自己先前造的孽。
祁玄御双目轻阖,眼前浮现的满是亦孤舟满身血污倒在冰棺旁的场景,历历在目,仿佛就在他眼前。
若非是自己当日不顾亦孤舟,想出用假死的方法来摆脱玉阳门,想来亦孤舟也不会因此身陨……
如今这般局势,因着萧皎皎的事,阴差阳错的铸就了如今的局势,他沉溺于亦孤舟对他的关切,对于亦孤舟的占有欲,他甘之如饴,可他却又有些担忧,担忧亦孤舟哪日后悔了自己的所作所为,担忧亦孤舟哪日知晓了他的身份,自此与他决裂,天各一方。
还有亦孤舟的模样……寻常凡人修炼,即便可以驻颜,但模样还是会随着时间的变化逐渐老去,何况人间如今灵气稀薄,寻常修士若不飞升,能活三百年已是极限,可亦孤舟却不一样……自他四百多年前见到亦孤舟开始,这几百年来亦孤舟的模样几乎没有半分变化。
究竟是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