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洲眼疾手快,搂住她,白幽芳倚着凌洲的身体,凌洲唤着她:“幽芳,幽芳,我在陪着你,别怕,我们马上去医院,一会儿就好了!”说着弯腰抱起她,转头对站起来的书记员和法官说:“法官,抱歉,我要休庭,送我太太去医院,她今天情绪太激动了!”说完,没有等法官和书记员的回复,快步走出法庭。
留下年轻的书记员和法官一阵唏嘘,他们看到白幽芳被凌洲搂着,也是没想到,害怕出意外。
凌洲走出法院的大门,郑军和武振都等在车旁边,看见凌洲抱着白幽芳快步出来,郑军急忙上车打开车门,凌洲迈步躬身上车,坐在最后排,跟郑军说:“去医院!”
武振去开凌洲的车,两辆车一前一后出了法院,直奔医院。
车上,凌洲一直抱着白幽芳,手轻抚她的额头,唤着她:“幽芳,幽芳,你别激动,慢慢深呼吸,一会儿就到医院啦!”
白幽芳没有回应他,闭着眼睛,张口喘气。她胸口喘不上起来,感觉脑袋麻木啦,嘴唇发麻,颤抖,浑身无力,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凌洲看着白幽芳难受至极,心疼的无以言表,脸贴在白幽芳的脸上,右手握着她的手,轻声说:“幽芳,你坚持一下,孩子们都在家等我们呢!你要好好的,咱们女儿太小了,需要你,儿子也需要,我也需要你。
等你好了,你想怎样我都依你,只求你不要离开我和孩子们!
幽芳,其实,我们从第一次相识,我就放不下你,我一直不知道这种感情是什么?原谅我没有向你表明过。你管这种感情叫爱,那我是爱你的。
从你第一次为我挨打而流产,我就想要照顾你一辈子,没有想过离开你。这一辈子只有真心实意的护着我,见不得我受一点委屈,舍不得跟我说一句重话,我也有心,你对我的好,我有看在眼里,也努力的想要对你好,只是我善于表达,让你误解我不爱你!
在法庭上,你宁可求我,也不愿说我的不是;宁可诋毁自己,也要保全我的名声。你就是说不出一句伤害我的话。你若真爱我的钱,我倒是轻省啦,给你就是。我知道,你不是,你爱的是我的人,要的只是我能陪着你而已。
幽芳,你要的,我都能给你,你相信我,对我们感情要有信心,相信我一直在努力做一个好丈夫,好父亲。”
白幽芳的意识慢慢的有些恢复,抓着凌洲握着她的手,有气无力的说:“你-只是-感激-我,对我-是-恩情,不是-爱情!我-不愿-用-恩情-拴住-你!我-说过-你-是-自由-的。放手-吧,对-我们-都-好!”
凌洲握着她的说手,低着头,深情的说:“我对你有恩情不假,对你有男女之情亦不假。不用你拴住我,一直都是我抓住你不放。我的心里,眼里,脑袋里都是你,占据着我的一起。我感谢你能相中我,给我一个温馨,幸福的家庭,让我能体会为人父,为人夫的乐趣。
你和孩子就是我的一起,我如何能放手?你怎会如此狠心,想带着孩子离开我。我到死都不会放手,我放手了就什么都没有啦,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车子到了医院门口停下,车门打开,凌洲抱着白幽芳快步走进医院急诊室,放在急诊床上,武振给白幽芳主治医师打电话,值班医生和护士赶紧把氧气罩戴在白幽芳嘴上,插上各种仪器表。
凌洲一直握着白幽芳的说,跟白幽芳说:“幽芳,别怕,我陪着你!一会儿我们就能回家啦!”
白幽芳看着凌洲,心中千言万语,此刻,嘴上带着氧气罩也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凌洲说的话,让她心底里动摇了要离婚的念头,她想与凌洲在一起,这是我付出生命都要保护的男人,怎会轻易能放下?
主治医生很快过来,让护士把白幽芳推到VIP病房,凌洲一直没有放开白幽芳的手,跟着到病房,把白幽芳抱起来放在病床上。主治医生开了药,护士去取药,武振跟着过去办理入院手续。
护士很快返回来,要输液,兑完药,护士要拿皮筋勒白幽芳手腕,凌洲没让,伸手攥住白幽芳的手腕,藕白手背露出清晰的血管,落针,贴上胶布,调节好输液管快慢,离开了。
白幽芳渐渐的昏睡过去。
主治医生问凌洲:“凌总,患者怎么弄成这样?出院的时候,我就嘱咐过你们家属,要上心照顾患者,不能让她受累,不能让她着凉,不能让她情绪激动,保持平静心态。”
凌洲态度诚恳的说:“是我不好,让她情绪非常激动,才会这样的,只此一次,以后不会啦!”
医生摇摇头,对凌洲说:“患者的求生意志还是很坚强的,当初她受伤,可谓九死一生,能醒过来,已经很幸运,家属要格外照顾患者,否则我们医院和患者的努力,就失去意义啦!”
凌洲说:“医生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照顾她的。”
主治医生叹气的离开,凌洲回到病床前,拿起棉签,沾着水杯里的水,在白幽芳嘴唇上轻点,看着她嘴唇没有那么干了,坐在病床前,握着她的手,感觉到她的手冰凉,双手搓着她的手,还是感觉没有温度。
凌洲解开胸前衬衫的扣子,把她的手放在胸膛上,冰凉刺骨,就像不是活人的手。他记得武振说过,没认识他的时候,她的身体很好,五六年都没有感冒发烧过;他也记得,没有流产前,她的手也跟正常人一样,是有温度的。
自从流产后,她的身体就免疫力低下,经常感冒发烧。这次身体经历双重重创,更是让她的身体虚弱至极,手脚一直冰凉,怎么焐都焐不热。都是为了保护他,她的身体才变成今天的这样的。他多么希望,受伤的人是他自己,这样她就不会躺在医院里。
有时凌洲会想,如果白幽芳不遇见他,就会一直健康,哪怕日子过着穷一些。可是,他们遇见了,如果重来一次,他还会选择与她相遇,只是不要让她再受伤。白幽芳如此怕疼的人,每一次都用自己的身体挡住向他袭来的危险,他把护住。每一次,他都眼睁睁的看着她倒在自己眼前;每一次自己都那么无力,每一次都冲击着他的心,像在自己的心上猛烈的砸了一锤。
凌洲无声的流下眼泪,他,如何能放手,让她一个人孤零零的躺在病床上,无依无靠。凌洲知道,自始至终,她想要的无非就是自己能陪着她!
武振轻轻的推开门走进来,站在凌洲身后,轻声的安慰凌洲:“凌总,白总会没事的,您不用太担心啦!”
凌洲说:“以后叫太太吧!以前,我不知道她这么在意‘太太’的称呼,我以为我不在意这些,她也不在乎,因为一个称呼,伤了她的心。再也不想看到她伤心啦!
帮我给董事会递交辞呈吧,只保留董事的职位,我会提名你接替我的位置。交给我别人我也不放心,你是我一手带出来的,对公司的各项业务最熟悉。”
武振回答:“好的,凌总!太太会明白您对她的真心,只是现在太太有产后抑郁症,等她好了,就舍不得离开您啦!太太对您从来狠不下心来,这一点,您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