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棋被他拽着手腕摔到了床上,突然的冲击还没缓过来,身上便压来一个黑影。
“周九良,你要干嘛…”白棋惊恐的看着周九良。在他给予的阴影下,那双眼睛深沉如黑潭,又燃烧着癫狂的火光,整张脸都写满了偏执,令人周身发麻。
周九良喃喃低语,白棋听不清,心脏却由那微张微合的嘴角不断缩紧。
“你冷静点,周九良…”
徒劳无功的劝告起不了任何作用。男人很凶狠,不给白棋抗拒的机会便直直的吻下去,挤进双唇撬开牙关一气呵成,游蛇般在口腔里蛮横的搅弄,其势头要冲进喉头深处。
白棋说不了话,双手抵在周九良胸前不住的捶打挣扎,腿胡乱扑腾着寻找机会。但男女力量天生悬殊,周九良弹三弦的手劲极大,单手抓住白棋的两只手腕,不由分说的扣在床头,腰往后一压,她腿也不能动弹。这下白棋再也没了逃脱的可能,只能在偶然的空隙里呜咽几声。
不知道过了多久,白棋感觉到嘴上一松,有新鲜空气扑面而来。她贪婪的呼吸了几口,好容易补足了刚才缺失的氧气,却突然发现腰间一凉,白色毛衣顺着周九良的手从她身上脱落,只剩一件打底衫还松散的挂着。
“九良,周九良!”白棋惊恐的瞪大眼睛,“你知道你在干嘛吗?你快停下!”白棋眼眶通红,用尽全力却死活挣不开周九良的桎梏,“你停下,周九良!你不能这么对我!”
“你是我女朋友,我怎么不能这么对你!”周九良看着白棋泛出泪光的眼睛,一点没有心软的意思,他脑子里只有一句话:让白棋爱他,让白棋做他的人,这样她就白棋就不会离开他了!
他手上动作不停,俯身亲吻白棋的眼睛,似是安抚边吻边呢喃着什么。嗓音轻柔,与他正在进行的粗鲁行为格格不入,低音穿过耳道,一声一声撞进身下人的耳膜。
这下白棋终于听见周九良在说什么了,语气虔诚像在诉说经文。
他说:“棋儿我爱你。”
他说:“棋儿你要爱我。”
他说:“棋儿你别不要我。”
他说:“棋儿棋儿棋儿…”
明明姿态强硬却唯唯诺诺如同被抛弃的小兽,男人妄图用最坚实的外壳来保护自己免遭遗弃,又小心翼翼,毫不保留的展示出最脆弱的地方给深爱的女人来表达真心。如此矛盾,又如此悲伤。
白棋突然就不想挣扎了,只想掩饰住眼里的悲切抬头往上望,可目光所至的地方都有了重影,模糊不清。“我爱你啊。”不知是在向谁回应还是在向谁询问,“我怎么不爱你啊。”
沉静多年心湖骤然被外人打破,由此一发不可收拾。此后明了,嘴角上扬下撇,眼里明媚忧伤,心心念念,全都是他。这怎么不算爱啊,凭什么说她不爱他啊。
有滴眼泪让男人含去,一片咸苦的味道。他怔忪片刻,尝着这泪珠的味道缓缓朝根源看去。泪水源头,那双眼睛不复往日晶亮,直直的朝上盯去,眸子蒙上了层厚重的雾气,水色溢满眼眶,或沿着泪痕,或自寻开路,弯弯绕绕的浸湿整张脸庞。
周九良顿时慌了手脚,忙乱的抬手擦拭,口里念叨着“棋儿别哭”。可泪决如堤,怎么会那么容易止住,刚擦过的地方很快又覆上新的。周九良满手泪渍,颤抖的把掀开大半的衣物重新盖回去,他试探的看白棋眼睛,希望这样能让白棋不哭,可白棋依旧不看他,沉默的流着眼泪。他没有办法了,心神都被眼泪浇灌的清醒。
“你别哭了。”他近乎崩溃的说。差点…他差点就…周九良不敢再想,逃也似的冲出房门。
白棋哭的没声音,又哭的泄了力气,维持着周九良离开时样子躺在原地。周九良浑身发软,迷茫的靠在房门上又脱力的滑下去。
饮水机“咚”的一声发出水响,像极了人的叹息。房间重归寂静,一屋两人,了无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