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两天,一排二排都顺利的进行着。白棋忙得走不开,周九良就在她好不容易得空时给她递上份冷饮。只不过那量是越给越少。到最后白棋啃着还没她食指大的冰棍,心中愈发郁闷。
演出当天,白棋把流程设备又检查了一遍,总觉得自己忘了什么。无意间看到穿着大褂来助演的刘筱亭路过,才猛然想起她没给周九良熨大褂。
赶忙跑到后台周九良的房间,发现人已经自己上手熨了。还用一副“你也知道回来”的表情看着她,要多幽怨有多幽怨。
“那个九良,我不是故意的。专场事情多,我给忙忘了。”白棋可怜巴巴的陪着笑,悻悻地从周九良手里接过熨斗,“我熨,您看词,看词哈。”
周九良没理她,拿着词坐她旁边,看哪熨的不行就大喇喇的指出来。
“九良,你知道一心不能二用吗。”
“我知道啊。”周九良说完,随手又指了一处,“这儿不平,再熨。”
白棋:“………” 你开心就好。
大褂差不多熨完,表演也要开始了。周九良走之前还特意交待白棋。说她可以在台底下站摄像后面看,有工作证没人会拦她。
白棋笑着点头,等表演开始还是跑到了后台侧幕条。
彩排时她忙得顾不上;平时跟行程,因为表演要求,周九良也不是在正经说相声。细说回来,在这之前,她还从来没有过在后台侧幕正正经经的看周九良说相声。
在后边看肯定没有观众席的体验感好。看不见演员动作,也看不见演员使相。但没了桌子的阻挡,小先生的肥美背影一览无余。
白棋藏在侧幕条后,和她在台下那样,眼睛时刻注视着周九良。看他使子母哏时的安静和一语致死;看他使腿子活时的活跃和放飞自我。
这种感觉是全新的。只看背影,他们的表演被缩小。但与庞大的观众席相对,他们的能量又被无限放大。
周九良很棒啊。
一场表演结束,白棋跟着观众鼓掌。
周九良同孟鹤堂下来,看见出现在侧幕的白棋一愣,没问她为什么又跑后台来看了,开玩笑的说。
“我说怎么感觉后背如芒在刺的呢,原来你在这儿看着啊。”
“我这是在锻炼你心态。”白棋很有理,“走吧,和孟哥换大褂去。”
来助演的刘筱亭和张九泰已经上去了。周九良嗯了一声,跟着白棋往里走。
首都的专场很顺利,之后就是全国各地的跑,黑龙江,青岛,西安,南京……
黑龙江温度低,周九良刚下飞机没多久,就给这气温冻感冒了。
白棋虽是助理,但还得和菁姐去跑会场。周九良看她累得厉害,不想让白棋再为他瞎担心。看自己问题也不大,就没和白棋说。
谁知道演出当天,体温直逼三十九度。上台表演全凭着一股子仙气。
白棋也是快要表演前才知道这事。看周九良那副病怏怏的样子,想骂又骂不出口。说到底又是她这个助理没照顾好。一口气憋在胸口没处发,只能在让周九良喝药的时候态度再凶点。
为了不让感冒加重,白棋不知道从哪里翻出件加厚的羽绒服。抱着衣服在侧幕守着,周九良一下来就给他披上。然后亦步亦趋的跟他换大褂,大褂换好了立马再给披上。
态度坚决,不由分说。
周九良也不敢提什么意见,任由白棋做一个完美助理忙前忙后的照顾他。
俩人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就是让孟鹤堂觉得他有些多余了。以往周九良生病,都是他絮絮叨叨的照顾。现在有了白棋。他这个当家长反而一点用处都没有。
让多加衣服,白棋已经给披上了;让按时喝药,白棋已经把药给灌好了。最后他只能干巴巴的来一句,“听人白棋的话。”
孟鹤堂心累,孟鹤堂不说。
偏偏秦霄贤还没眼色的和孟鹤堂说,“孟哥,白棋姐这助理当的是真称职啊,你说我助理咋不这样呢?”
“是。称职,还不知道称哪门子职呢。”孟鹤堂说完就走。
“唉,孟哥你酸什么啊,酸九良?还是酸白棋?”秦霄贤冲孟鹤堂背影问。但看他孟哥的状态,还是酸白棋的可能性大。
孟鹤堂:你家白菜要拐跑了你不酸啊。
因为这么一遭,在之后的专场巡演里,就算是会场的事情再忙,白棋都会抽出时间来关注周九良的身体。要不是周九良以死相逼,她都要在他的饮食上下手。
“吃重要还是身体重要?”
周九良答的理直气壮,“吃重要。”
“瞧你那点出息。”白棋无奈。
这次巡演巡了小一个月。这一个月里白棋护周九良跟护国宝似的。生怕他再出个什么大病小灾。
菁姐看周九良连着跑了两个月的行程,这次巡演结束后也没再给安排工作。有时间去小剧场说说相声就成。
小剧场的工作白棋不用跟。忙碌了两个月,终于得了清闲。但无论是购物,还是逛街,白棋都提不起兴致。
大概是两个月里周九良天天都在她面前晃的缘故吧,这突然有一天没见着人,她还有点不习惯。
看白棋这魂不守舍的样子好笑,江姜也不戳穿她。偷偷买了两张小园子的票,没加掩饰,直直问她要不要去看。
白棋也懒的扭捏,大大方方的拿了票。反正在江姜眼里,她的那些推脱都是掩盖她真实内心的伪装。
江姜买的是有周九良场的票,和白棋料想的一样。演出当天带着江姜熟门熟路的进了场。
中间第三排。江姜这手速可以啊。
江姜也知道这位子好,满脸骄傲的让白棋夸她。瞧瞧她对姐妹的爱情事业有多上心。
没多久演出开始,白棋心里想着人,对不是周九良演的段子都没大在意。漫不经心的就着果盘听。
江姜没心没肺。她不怎么听相声,第一次知道这玩意能这么好笑。每一场都笑的开心。中途还和白棋开玩笑,问她什么时候能把周九良拿下。到时候她就能天天来这听相声了。
看江姜又开始不正经,白棋直接往她嘴里塞了个带皮的橘子,“听相声就好好听。瞎说什么话。”
“不正视自己的内心是不成熟的表现。”江姜把橘子拿下来,剥开皮吃了一瓣,“小白啊,你和这橘子一样。”
“一样什么?”这女人说话这么高深做什么。
江姜眼疾手快,把剩下的橘子都全都塞白棋嘴里,“一样不成熟。”
牙齿把薄膜划破,酸涩在嘴里蔓延。
好酸,白棋皱眉。这女人,要报复就直说,装什么高深。
最后一场是周九良和刘筱亭他们使群口。前面的演员已经和周九良说了,让他表演时注意点台下。
周九良不明所以,只当他们说哪个观众好看呢。上台了也没管,自顾自的收拾桌子。
刘筱亭看不过去。他跟着专场助演,知道周九良和白棋关系不纯。现在人姑娘就在台下,周九良这时候直什么男。
于是手一抬,装作不经意的样子让周九良往台下看。
周九良没法,顺势一瞧,正对上观众席的中间位。
第三排的那个女人穿着厚实的白色毛衣,挺立脊背,如小学生般姿态乖巧的坐着。头发被烫成羊毛卷,自然的垂落在女人肩头。雪肤浓眉红唇,仰着小脸朝向舞台。
从台上看,毛茸茸的一团,像是冬日精灵。
嘿,还真挺好看的。
白棋一双透黑的眸子一瞬不瞬的注视着台上人,见那人终于看过来,笑着冲他眨眼睛。
完了,周九良低下头。笑意要止不住了。
这女人,可太知道怎么让他心动了。
江姜目睹全程,觉得她和电灯泡没什么两样。忍不住提醒,“噫,你俩够了啊。这么多人呢,注意点。”
结果被吐槽的人压根儿没听她说话。水果也不吃了,认认真真的听着台上说相声。
江姜看得清楚,这女人眼睛看向舞台,瞳孔里载有星河。眼波流转,荡出明耀的光。
“唉,女人啊。”她叹了口气,随手捡了颗葡萄吃,“嘶,这葡萄咋也这么酸。”
渐浓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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