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大招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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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六、

回乡之旅很快结束，二人租了快马车竟然赶上了少卿的车队，便顺利归队一同回京。路上月章沉默了许多。崔倍也一幅心事重重的样子。

王七自从二人回来之后便再也没有离开过月章三尺之外。

此刻他们坐在同驾马车里，月章靠在车厢上睡着，马车颠簸靠不稳，几乎要醒来，王七伸出手轻轻拢过她的头，靠在了自己肩上。

崔倍一直闭着的双眼忽然张开，对上王七的视线，二人静静对视片刻。

崔倍闭上眼，王七偏过头。

他深深呼吸她发间的香气，暗暗下了决心。

再不能，再不能让她就这样跑出去。

他恨极了自己无能为力的样子。

举目京城繁华，众人都松了口气。出差实在不是个好差事，尽管少卿大人出手大方，这一趟必然顶上大半个月的俸禄。

陈拾揉揉因驾马车酸痛的手臂，还是少出门吧。

月章跳下车，“我先回屋了，有点累。”

王七伸手抚一抚她的鬓发，月章偏头一避。二人皆是一愣。

王七眉眼微垂，遮住了眼下乌青，轻声道，“去吧。”

先下来的崔倍回头看着这一幕，眼眸浓黑如漩涡。

三十七、

王七请了一天假。

众人都奇怪，也不知道原因是什么。

只是第二天来上班的王七似乎格外有精神头，连眼袋都不那么明显了，整个人由内而外焕发出活力，大家也都松了口气，没事就好。

晚饭后，杂物房门前。

月章怔住。

王七神色郑重，从怀中掏出一个长方锦盒打开，里面赫然是一枝凤钗。

浑用赤金打造，凤凰衔珠，缠丝尾羽，双翅伸展，根根羽毛纤毫毕现，凤首垂下长长的珠链，最末端是一颗水滴形的红宝石，若佩戴上正可映在眉心，端方大气，华彩卓然。

显然是新婚所用的凤钗。

“我王七，一定会护你一生一世！”面前的男子精心打扮过，头发一丝不乱，话语掷地有声，爱意直接而炽烈。

“我是家中幺子，婚姻一事全由我自己做主。月章，我喜欢你，我想娶你！”

“我……”不行，她想。

“不要说那些出身不出身的话！我统统不在乎，也不想听你贬低自己。月章，你若愿意，我一生一世对你好。你若不答应，我也一样待你好。”

“只等你愿意的那天！”

他盯着她的眼眸，想从中寻找一点愤怒，或者喜悦，可惜只有震惊，还有一丝愧疚。

还不算太晚，王七想，故作轻松的一笑，“或者，你嫁给别人，幸福美满，我就死心。”

三十八、

崔倍没有请假。

崔倍只是如同上次给她作画一般，晚去食堂两刻钟，便能在自己的录事房门口见到她。

他从袖中取出一枚玉佩，苍水玉雕成的合心佩，系着青绿的穗，递到她面前。

“这是我，家传之物，由崔家男子在纳彩之日，交给他的妻子。”他的语声平淡，手臂稳稳，心却在剧烈跳动。

“我出身卑贱，不敢辱崔氏家门，使你父母亲族怨怒。”月章平静道。

“博陵崔氏，仅余我一人，何来父母亲族？”崔倍惨然一笑。

“以我崔倍孑然潦倒之身，求娶月章蕙心纨质之人。”

那个头顶小乌云都蜷缩起来的年轻人低声道，

“辗转反侧，不得不言。情之所至，不能不来。”

三十九、

月章请了两天假。

这两日，王七和崔倍都魂不守舍。孙豹隐约猜到一点，也不说破。倒是陈拾为两人担心了半天，又出去逛街+吃饭，再次病倒。

阿里巴巴：“你震的很灰踩雷。”

月章回来之后听说陈拾又倒下了，又煮一碗姜糖水。

“喝吧，”她无奈道，“正好我找大人有事，我去送。”

月章第二次抱着一叠案卷敲开了阁楼的门。

白猫少卿依然不抬头，但这次是为了掩饰自己紧张的心情。

“送你的衣料，怎么不见你穿？”他淡淡道。

“大人所赠，我不敢轻易裁剪，只求回乡后供奉一生，感念大人恩德。”

少卿敏锐地捕捉到关键词，抬头直视她，

“回乡？”

“是。”

“我之前回乡打听到尚有一婶子，此去投奔，耕织安稳，请大人成全。”

月章放下案卷，起身欲走到案前叩首，少卿伸出左手一把抓住她的手臂，拽回自己身边。

“本官不成全，”他握着她的右手腕，眼眸沉沉。

“留下来，做我的妻子。”

“民女不配。”

月章用左手推开白猫猫毛绒绒的手掌，手感真好，她面无表情地在心里尖叫。

另一只毛绒绒的手掌按上来，掌心粉嫩柔软，力道却强势，握住她的左手。

“配不配，本官说了算。你只说，愿不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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