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侣

利兹至今不记得自己是怎么领着海辛去到训练场，吉米看见她，眼中掩不住的惊讶。

他把海辛拉到角落，利兹和凯恩站在拐角放哨，她没有问为什么要这样做，只是呆呆地听话照做。不时地，目光忍不住向墙角偷瞄。

“幸好佐和佑都不在。”凯恩低声咕哝道。

利兹缓慢地转动脖子，看了他一眼，又缓慢地转回去，看向远处天边的云朵。

凯恩奇怪，鼓起勇气望向一眼利兹的侧脸，但她怔怔的眸子没有透露出半点她心里的想法，倒更像是什么都没在想。

身后忽然传来吉米压低声音的惊呼，夹杂着无与伦比的惊喜与愉悦。凯恩回过头，利兹逮住机会，光明正大地跟着望过去，看见吉米把海辛抱起来，原地转圈，两人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灿烂的笑容。

一缕阳光洒下来，利兹看见吉米金色的头发在阳光下散发出温暖的光芒，他和海辛站在一起，相视而笑，那场景美得像一副画。利兹看着他们，马上想到童话书里成双的爱情鸟。

海辛离开军营的时候，吉米一直送她到很远的路口，那里有她家的仆人和马车在等待。

利兹和凯恩隔着一个路口的距离等他，偶遇采购回来的佩托拉，她问他俩在做什么，凯恩无言地指指街口的方向。吉米与海辛在马车前拉着手，他把额头贴在她的额头上，两人无声地笑着，仿佛全世界只剩他们。

“吉米……原来有恋人呀。”佩托拉眨着眼，几分惊讶地说道。

“啊……嗯。”凯恩挠着头，反倒自己有些难为情。

他们交谈的时候，利兹依旧凝望着远处的马车，目光如降落伞般落在海辛身上。很快，她注意到也有人在看自己，是候在马车旁的仆人，一个身着白净衬衫的少年。

两人对视一眼，很快挪开视线。

凯恩反复看着腕表，终于按捺不住，刚要上前催促，忽然被利兹抓住手腕。

“怎、怎么？”他心跳加快，连忙停下脚步。

利兹没有看他，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不远一处胡同的方向，随即抽回手，握拳，轻轻地在另一只掌心敲了敲。

这是暗号，是上一次在街上发生“意外事故”之后她同吉米和凯恩私下约定的。

凯恩见之神色一敛，朝利兹看的方向扫去，而后冲她轻轻点头。她松开他的手腕，凯恩很快借口离开，利兹陪佩托拉留在原地，目光不动声色地跟着他。

“伉俪情深大概就是这样吧？”佩托拉望着街口，微笑着说道，“真是一位漂亮的小姐呢。”

“漂……亮？”

佩托拉猛转过头，看着唇瓣翕动的利兹，快速地点头道：“对，漂——亮，漂亮。”

利兹偏头，盯着海辛美丽的脸庞，又重复了一遍：“漂——亮。”

佩托拉点头如捣蒜，十分高兴利兹又字正腔圆地学会了一个新词汇。

见利兹总目不转睛地盯着海辛，佩托拉笑笑，问利兹周末要不要一起逛街，购置一身好看的衣裙。

“像那位小姐一样的。”她补充道，上下比划利兹小小的身躯。小家伙几乎从来都是调查兵团的制服在身，佩托拉经手过利威尔兵长为她购置的便服，看起来朴素而实用，却不是会引得女孩子倾心的那类衣装，也难怪从未见小利兹穿过。

虽然不知道利兹喜欢什么样的衣服，但佩托拉认为，女孩子多少都被海辛身着的那样精致的洋装吸引。

利兹疑惑地望着佩托拉，而后摇了摇头。

“不喜欢吗？”这下轮到佩托拉疑惑了。

利兹耸耸肩。她很满意自己现在的衣服，和利威尔一模一样的制服。

很快，利兹发现那仆人似乎也注意到什么，上前与吉米交谈，吉米点头，很快把海辛扶上了马车。

直到马车消失在路口，吉米还依依不舍地伫立在原地。

“总呆在军营里，大概很少能见面吧。”佩托拉说道。

不久凯恩回来了，趁佩托拉不注意，轻轻冲利兹摇了摇头，以示自己又一次一无所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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利威尔回到房间，见利兹格外卖力地涂画着什么，他走上前，一面去看她画的什么，一面道：“听说那人又出现了？”

利兹知道他说的是什么，头也不抬地点点头，专注在自己的事上。

利威尔看见她画的是一个女人，长长的头发和裙子，画纸被涂得五颜六色，最上面用蜡笔写了两个字“漂亮”。

“谁？”他指着画纸道。从未见利兹这样大费功夫地为谁画一幅画像，因为清楚她原来的世界的规则，这令利威尔不论男女，对每一个与利兹亲昵的陌生人都充满了戒心。

“吉米的公主。”利兹比划道，她还是不习惯用嘴巴交流。

“公主？”利威尔停顿了一下，“你是说女朋友？”

利兹点头。

利威尔见之，暗地里舒一口气。

利兹从抽屉里拿出的小镜子，左右端详自己的脸，又看了看画纸上的人，无言地抬起头，看着利威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