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在商场逛了一会，到服装区的时候，白晋欢一只脚迈进去都开始摸索口袋里的小本本。
“你好，新年快乐。我们商场今天有促销。你看一下，这边一排都是新到的款式。”
销售员看他俩年纪不大，语气不是那种恭维，推荐的衣服也全是中档层次。
都是羽绒服和裤子，白晋欢的目光在上面瞟了一眼，随口问道:“有那种适合身高182，体重不知道的男生能穿的西装吗？”
“西装啊”售货员反应还挺快拿出新到的LV双面腰带，“那得先那条像样的腰带。”
“哦。”白晋欢在展品里挑了个黑色的，又低头去看时，耳边顺滑的黑发不受控制地垂着脸上。
“你们学校是有活动吗？开学典礼之类的。”售货员见他挑了几根最贵的，心花怒发地多问几句。
白晋欢冰冷地看她一眼，又拿了条菲拉格慕的，问道:“我们这里没有西装吗。”
“有的，您可以说您是在什么场合穿的，我给你推荐。”
售货员把他拉到一排衣服前，白晋欢拎着大包小包的购物袋，想了一下，嘴唇忍不住上扬道:“欢迎一个老朋友回来。”
“那你看下这款吧。”白晋欢在售货员的引荐下，挑挑拣拣没有一件看中的。
蒋沛叹了口气，坐在休息区等他拿着手机，点开那个冷的不能再冷的微信。
消息那栏冒着红点的只有每天推送的腾讯新闻，他往下翻找到纪宋弹过去条语音，“你小子要回来，也不和我说一下。”
“你怎么知道。”纪宋正抱着板子在海上冲浪，刚回来喝口饮料正好听见微信的消息提示要。
看是蒋沛给他发的信息，差点高兴到原地尖叫。
“没办法，我陪白晋欢逛街呢他刚才告诉我的。”蒋沛发出的这道电子音，多少带着点炫耀。
他和纪宋、白晋欢他们才算是竹马、竹马的交情。
白晋欢喜欢找纪宋玩，纪宋小时候又赖着他。
他在m国时，每天早上都会被爸妈强制要求给纪宋打一通电话。
纪宋亲爱的妈妈是个女儿魔，生不出女儿就把他当女儿养。所以纪宋小时候总穿小裙子，浓眉大眼的。
还让蒋沛误以为他是女孩，这个人说起来还是白晋欢的初恋呢。
上了小学后，纪宋因为头发太长用被班上的男生表白，老师就要求他剪短。
他自己也认识到男女有别，剪短后白晋欢就看出他是个男孩，之后就失恋了。
“真不要脸，蒋大哥怎么追到欢欢的。”
纪宋喝了口椰子汁，冲着肌肉发达的凯伦挥挥手，毫不避讳地当众接吻。
“热吗？宝贝。”凯伦温柔地把一只手搭在他肩上，亲昵地嗅着他身上的香味。
外国比较开放，风景美，波涛汹涌的海滩边。到处都是拥吻的情侣和漂亮的男人。
“还好吧。”凯伦的舌头趁他张嘴时伸进来，引导着他与之热吻，纪宋摘掉他硌脸的墨镜。
情迷意乱，软着腿，点开蒋沛的语音:“还没追到呢，现在只是简单的同桌同寝。”
“！！”纪宋快速地回了他两个感叹号。
他的爱情观就是没kiss过的情侣就是小学生恋爱，国内的人就是太放不开了。
“想什么呢？宝贝？”凯伦听到熟悉的声音，眸色一深，听清对话的内容嘴角绽放出更大的笑容。
纪宋摸上他的手背，轻摸着。宽宽地笑着:“就是说我要回去，考个大学混天了，这里我是呆不下去了。”
凯伦点头，似懂非懂的样子让人不怀疑起来，他的脑海里在想关于别人的事情。
“这位…我觉得买衣服主要还是要看缘分吧。”售货员悻悻地把衣服收起来。
手摩擦在一起，看向白晋欢的视线小心翼翼道:“可以刷卡了吗？”
白晋欢泄气，把卡插了上去，又挑了几双皮质光好的皮鞋，一次性消费了10万。
“你这样……”蒋沛转过头看到他十个手指头都挂着个奢饰品袋子。
嘴里叼着水果篮子，看起来吃力地像个承载太多货物的购物车，举步维艰。
“帮忙拿一点啊。”白晋欢咬着赠品说出的话，咬字不清。
呜呜啦啦又费劲的样子折磨着他的中枢神经，偏激那种念头再次在脑海里迸发出。
“好。”蒋沛滚动着喉咙，小心拿走他身上唯一一件可移动的粉红色包包。
看着他呆愣地把包背在身上，白晋欢急得直跺脚把手上不重的衣服都递给他了。
“噢噢。”蒋沛尽数拿下。
两人站上电梯，白晋欢看了一眼冷清的电玩城，忍不住频频回头，他想玩那个夹娃娃很久了。
以往这个电玩城都是被围得水泄不通的，他初中来玩过一次，花了一百二十个硬币。
一个也没夹住，还被六年级的熊孩子狠狠地嘲讽了一顿，他就买了个娃娃机在家闭门造车。
现在能大显身手了，猴子这个野人也不知道跑到那里去了。
“想去的话，我们待会放完东西再去好嘛？”蒋沛在和他商量，语气也还挺好。
大过年的超市也放着喜气洋洋的音乐，人总是向往热闹好玩的地方来稍微点缀一下平淡枯燥的生活。
白晋欢乖顺点头，抬头看着背着粉红包的蒋沛忍不住笑了，“你别说你这样还挺有男友力的。”
“男友力？”蒋沛揉着脸，目光如炬地盯在他身上。
迷乱思绪被扯了回来，白晋欢把嘴巴抿成一条直线，眼前人确实不太像是自己能开玩笑的对象。
昏暗的负一楼，地下停车库。口袋里的手机振动两下，看眼来电显示是猴子打来的，白晋欢把手里的东西递给蒋沛。
指节分明的大手在他的手腕上停留了一下，又迅速扯开，这细小到不经意的动作是明晃晃的揩油了。
“我在商场抓娃娃呢，怎么了你慢慢说。”白晋欢眉心处皱出一个小坑来。
猴子那边又换个环境，听起来有呼呼的风声，冻僵的猴子搓了搓手暗哑着声音，说:“你不用，等我回家吃饭了，开学我会到学校的。”
“喂！姜候你把话说清楚。”
回应白晋欢的着急，只是有电话的忙音。
他捏紧这个备用机，忍住了砸向地面的心情，姜候很缺钱，他可以理解。
他在十七、八岁时，肩上扛起的重担是常人难以想象的。但每一次白晋欢都说的很清楚不需要姜候，那么努力。
“还去玩吗？”蒋沛不安地看着他摸着额前的头发。
装出漫不经心的样子，把那些衣服和鞋都放进后备箱里，怀上的粉红包包却出卖了他。
他的指甲嵌进手心里，大冷天站在阴凉、暗无天日的停车道里，后背上竟出了一层薄汗。
“你想玩吗？你想玩的好，我陪你一起去。”白晋欢靠在拴着消防器的墙面上，望着他。
不想亏欠他一点，哪怕是当年蓝桐的事和他确实没关系，白晋欢也不想和他有任何联系。
“好吧，那就是我想去玩，你要陪我吗？”男生好听的嗓音下压着无可奈何的妥协。
“好。”
白晋欢和他走应急通道，出来后视野才亮开，惊讶地捏着他身上的粉色包包，问:“你刚才，怎么没把我的包包放进去。”
“我感受到你的包里有硬币，娃娃机好像不能刷卡吧。”
言外之意还是在提醒他，蒋沛不可能给他买单。
白晋欢啧了一声，暗骂道:“只是抠妈给小抠开门，抠到家了。”
没了熙熙囔囔的吵闹，大家都去拜年了。白晋欢精准无误地夹出两娃娃捏在手里。
无聊地坐会低头玩手机的蒋沛身边，猴子不在家，回到家也只能和他干对眼。
“哇，你好你是欢欢吗？这个是你男朋友姜……候吗？”戴着兔子发箍的女孩穿着校服还拉着拉杆箱，坐在他们对面。
吓得白晋欢直接说不出话来，谨慎地打量着眼前的人，还拖拖蒋沛的袖子，带着三分求助地看向他。
“你好，你是？”蒋沛礼貌地回应女孩的热情。
得到回应的女孩情绪更加激烈说出的话吓得白晋欢脸色苍白:“那时候看你的背影就觉得你是个大帅哥。”
蒋沛装作不知道什么背影，硬着头皮，吸了口气:“额，谢谢。”
“你们还没吃饭吧，我有这个荣幸和两位同进晚餐吗？”女孩嘻嘻哈哈地做了一个绅士礼。
举手投足间，活泼可爱，又不失高贵的美。
“不去！”蒋沛直截了当地拒绝女孩，脸阴沉的像冰块。
女孩的热情被这句话浇灭，笑容在脸上消失了。很快又晃过神来把伤口对准看起来好惹点的白晋欢。
“好吧，但是他不能吃辣。”白晋欢在他开口前先做回答，主要是怕蒋沛把人女孩子吓哭。
这毕竟是公共场合，让一个女孩子尴尬成这样不太好。
“不能吃辣，那我们点鸳鸯锅就好了。”女孩点点头，好像会错了他的意思。
一本正经的眼神，又让白晋欢无法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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