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饭菜不合口吗？要不要……”老任见他不动筷，以为是饭菜不合他口味，转头就要找厨子做新的菜品，被他叫住，“我吃饱了，别麻烦了。对了老任，我有其他问题要问你。”
“你说。”
“两年前，任然去等是哪家圣所？”
圣所是训练初次觉醒哨向等第一地方，也就是进入哨向世界的启蒙之地，一般哨向三年内都在那里学习控制自己的能力，学会构建屏障以及精神体交流，好些的圣所会给哨向备份精神契合度，方便他们更早寻到各自的搭档。
和四大天塔一样，每个区域都有一个级别最高的圣所，受工会控制，东塔这块区域的圣所沈椿并不陌生，但不确定任然是否被送去了那里，毕竟这里还有余下四座小圣所。
任老板想了想：“就是第二级别的圣所。”那天游乐园回来之后，任老板就写信给工会，过几天便收到了工会的通知，要他到第二级别圣所报道。
第二圣所虽然比大圣所级别低，但是在各个条件方面还不至于落后。离开治疗塔之前，他去第二圣所例行检查时也没有发现大问题，究竟发生了什么让任然临近崩溃？
“那之后呢？”
“之后就是三个月前，小然就回来了。”任老板停了会，眉宇隆起，语气低落，“小然就像换了个人，话也不说饭也不吃，整天整日待在房间里，也不跟我们交流。前几天他把自己反锁在房间里三天，我就找人冲了进去。”
他重重叹了口气，“他就倒在床上，翻着白眼昏了过去，我找了医生来也没用，他们跟我说又是哨向的事，我就想到了你。”
沈椿皱起眉，“你说他突然就回来了？圣所那边有说什么吗？”
“没有，圣所也没有再联系我们。”
这就非常奇怪了，圣所要随时更新哨向的信息，怎么会漏掉？而且任何哨向在这三年期间发生退出、转塔都要给家庭发信息告知，如果任然离开了圣所，那边怎么会不会通知任老板。
除非，任然是偷偷离开的。
任然为什么要离开圣所？或许顺着这条线索就能找到一切的答案。
“你在想任然的事情？”身边伯都的声音突然响起。
沈椿收回落在外面的视线，一辆车疾驰而过，窗外风景飞快后退，路灯洒下光线，飘在沈椿半张脸上。
“对，我在想要不要去二级圣所调查一下。”
两人坐在老任的车上，离开任家时太阳已经落下，任然还睡着，但状态显然好转了很多。
不过，伯都为什么跟着他上了车？
“你……等会在哪下？”沈椿问他。
伯都淡淡瞥了他一眼，窗外闪烁的光纷纷点点掉进他眼眸里，流光闪闪地盛着沈椿的样子，他抿了下唇角，撇过头去不回答。
不会是要跟着我回家吧？……沈椿夸张地想，没等他开口调戏对方，手机突然响了，是何桢竹的电话，“怎么了？”他接起来，眼睛还观察着旁边硬朗分明的侧脸。
何桢竹还是那副精力旺盛的模样，声音响得仿佛在喉咙处安了扩音器，震得沈椿耳朵一震，“大春花，你人现在在哪儿啊？”
大春花是沈椿在治疗塔那段年少轻狂日子里自创的一个“美称”，那时候塔里组织了一次小活动，上传自己最满意的作品，沈椿就上传了上传了自己的一张脸。他本意是想让大家注意置于眼球感应装置，结果被大家传着传着就成了他臭美的源头，于是就用“大春花”来调戏他。
沈椿听见那个昵称差点要跳脚，手忙脚乱先去捂住听筒，“找我什么事，何、珍、珠！”
同理，珍珠是某人跳脚的点，“嘿，沈椿，再喊一遍就绝交。”
“好了好了，你找我什么事？”沈椿抬手看了下手表，这个时间这家伙应该在东塔，莫非是找他有要事？
“我在凌越这，你要不要过来？”电话那头传来一些声响，接着是凌越欣喜的声音：“沈哥，我很想你。”
沈椿笑开，“大男人之间说这种话恶不恶心，”话是这样说，眉眼间都是满溢的开心，“我今天过不去，到时候有空再去找你吧。”
“什么啊，你有什么事吗？”何桢竹接过话题，顿了顿，不嫌事大地吹了个口哨，“不然找了女朋友？”
沈椿选择直接挂掉了电话。
等到了自己公寓下，伯都跟着下了车，沈椿没说什么，直冲到门口，环顾了一圈四周。虽然这地方不是什么高级小区，但是保安系统还是不错的，平时也不会发生什么偷窃盗窃的事，哪个家伙偷偷侵了他的精神网这么卑鄙。
“草，把我晚饭都拿走了？”就为了一顿饭？
“……”
伯都幽幽开口：“其实我帮你把东西放冰箱了。”那天他赶到这里时沈椿已经被任老板接走了，只见一地凌乱，西红柿从袋子里滚了出来。
“你？”沈椿愣了愣，开门进去，“你怎么进我家的？”
伯都跟着进去，在玄关那摁了开关，室内骤然一片明亮，“那里，”他把视线投在窗户上，“撬开窗户翻进来的。”
沈椿拉开冰箱看了眼，还真和他说的一样，看来还是个不会浪费粮食的好孩子。
他靠在冰箱上，看着在沙发上正襟危坐的人，忍不住笑：“伯都先生，你可真奇怪。”
伯都回头，眉毛轻微蹙了起来。
沈椿走过去，“一见面就要我救你命，可是你并不了解我不是吗？”他坐在沙发背上，偏头看着追着他看过来的眼，笑容淡了下去，“理由是什么？”
伯都盯着他，半晌才开口。
“我梦见了你。”他说。
“啊？”沈椿一副不能理解的表情。
伯都垂下眼，睫毛在下眼睑投下两片淡淡的阴影，“沈椿，我梦见你救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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