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名歌女小香玉的跟班,同时是黑老大马爷的走狗,他尽职尽责,他义无反顾。
不是不可以换一条路,听王叔的劝,去走“仕途”。马爷专宠小香玉,也不是不信任他。他能凭借他的聪明,他的忠心,一步一步的往上爬,到他十五岁时想也没敢想过的地方去。
可他不打算那么做,从来不打算。
不是偏安一隅,不是胸无大志。他甚至能有一百种办法杀了马爷,引出上海滩的大动乱,借机抢占他的金钱、权势,还有最重要的,他的女人。
马爷的女人,八房妻妾,他不要;一个情人,是如花似玉了十几年,如今也正如花似玉着的小香玉。
蔡程昱可我偏不能。
他知道她爱他,就因为她爱着他,所以他无论如何都无能为力。
蔡程昱为什么?
蔡程昱疲倦的默叹,清亮眼眸里弥漫的光泽渐熄。
蔡程昱……
赵皖馨哎呀,干嘛啦,金宝还看着呢。
小香玉打下马爷拽落她衣衫的手,很慌乱的遮挡玉质晶莹的胸脯与肩膊。蔡程昱这次出来的不巧了,紧撞上他们个调情的小尾巴。
马佳小子看的还少吗?
马爷说着,又给她很大力气的扒下来。
小香玉活脱脱受着这番凌辱,但记着龚欲那天交代的话,咬咬牙也就忍了。
踏着遍地的碎衣裳片,——好多天了,她一直不叫动,——马爷把小香玉抱上了螺旋楼梯。蔡程昱就找了家伙,开始慢慢的扫地。
此后龚欲没待多久便走了,蔡程昱黑了整座房子的灯,自己蹲在小香玉屋外的门墙影里。
小香玉又是婉转的好声情,欢结罢了,娇滴滴怨着腰疼,要马爷快给揉揉,嗔他又弄了自己一床,白单子不好洗。
马爷真就屈尊,推着掌,给她揉起了腰来。
马佳你跟我说实话,到哪一步了?
小香玉腰肢软款,白蛇似的逶迤在床上。
赵皖馨什么哪一步?
蔡程昱腿蹲麻了,悄悄的站将起来,手撑膝盖的继续听着。
会在说着些什么呢?——对话的声音总是小的,他其实什么也听不见。
赵皖馨爷是真的不信我了。
小香玉很难过,难过的声口里都像蕴藉了十汪清泪。
赵皖馨什么都没有。您再怀疑,我就一根绳吊死了算。
马爷急忙的又哄,还没等说上两句,小香玉就泪涟涟的迎头吻上来。
赵皖馨唔。
她跟他缠绵着,接吻不了。
赵皖馨爷,我小香玉说一句,是一句。说是您的人,就是您的人。
马佳嗯,好媳妇。
马爷含着那双红唇笑出来,狐狸似的深眼窝子酿着笑影。一翻身,又把小香玉狠狠压实在身底下,手中捞稳她一条白腿。
赵皖馨嗯哎……爷,您轻点。
蔡程昱深深吸口气,用手扇了扇尽力睁大的眼睛,晃悠悠走下了一圈圈下行的楼阶。背影伶俜落寞,十年来始终如此。
赵皖馨今年过年,你就回去吧。
小香玉终于是说下了这句话,一句出口,覆水难收。
蔡程昱回去?
蔡程昱眉眼低垂,近乎困惑。
蔡程昱小姐要我回哪去?
赵皖馨回你家去,该尽孝尽孝,该娶妻娶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