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大爷伸手,在秦敛的鼻尖试探了下呼吸,稍稍放心。
他扒拉开秦敛脸前的碎发……
能看出这是个年轻人。要是他们家大缸活到现在,也差不多是这个年纪的样子了。
他比袁大娘冷静些,扭脸冲正哭个不停的老伴儿道:“你嚎个什么劲儿,这还不定是咱儿子呢!”
被老伴儿的话提醒,袁大娘擦了擦泪道:“咱家大缸脖子上有颗痣!”
虽然秦敛身上脏污不堪,但袁大爷还是眼尖地在秦敛脖颈上发现了一颗小小的黑痣。
他搓了搓,没搓掉,看来不是泥巴了。
“孩儿他娘,这真是咱家大缸!”原本面上还算平静的袁大爷也哭出了声。
失而复得,俩人又是哭又是笑的。
把秦敛弄进家后,两人就是一阵忙活。
袁大爷去厨房烧水,准备给秦敛洗个澡。袁大娘从炕底下摸出一串铜板来,打算出门去找大夫给秦敛治病。
然而袁大娘刚要打开自家的大门,就听外面传来“砰砰”的拍门声。
听外面的动静,门口的人还不少呢,袁大娘直觉得来者不善,便没立刻去开门。
她隔着门板问外面的人道:“谁啊?”
“方才在你家门口躺着个人,你看到他去哪儿了没有?”
袁大娘的心突突地跳,只道:“没看到。”
看儿子现在的那样子就知道了,肯定是被人欺负的!来找他的能是什么好人!
袁大娘心疼得又要哭,不过这会儿门口的人还没走远呢,听到他们的说话声,袁大娘抹掉眼泪,耳朵贴在门上继续听外面的声音。
“那小子都那样了居然还敢跑!这回捉到,非打断他的狗腿不可!”
“头儿,他跑不远的,肯定就在这附近!”
“说得对,咱们分头行动……”
袁大娘听完外面的声音,后背都吓得湿了一片。
她可怜的儿,这是得罪谁了!
那帮人看来找不出人,是不会轻易罢休了。为防意外,袁大娘也不敢走正门去请大夫了,免得被外头的人注意到,引起怀疑。
好在家里还有些药材,可以先对付着用。
请大夫要花银钱,为了省钱,像他们这种普通农户,谁家都会点治病的土法子。
大缸现在浑身是伤,且还在发烧,他们也不是不能试着治治,只是请大夫来看,自然要稳妥些,为了儿子他们也不怕花那个钱……
只是现在一时半会儿,没法去请大夫来了……
……
在听袁大娘说完自大门那里所听到的一切,袁大爷忙慌慌张张地把秦敛转移到了地窖当中。
袁大爷心里也已经有了主意,万一那些人冲进来找人,他就是拼了这条老命,也要护住儿子!
此时,袁大爷已经帮秦敛洗过澡了,皮外伤也被他包扎处理过。
秦敛的衣服自然没法再穿,因他个头比袁大爷高出许多,袁大爷便把自己最肥大的一套衣服找出来将就着给秦敛换上。但还是小了,胳膊和小腿都还露出一截呢。
袁大娘端来煎好的汤药,看着老伴儿的衣服穿到秦敛的身上,显得尤其小,明明她眼睛还哭得通红,此刻却不由得笑了起来。
“咱家大缸真是长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