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京开春,春意已经跑遍了整个东临,陆忘离在也没有去过陆府,陆愿扬把陆府重新修建,虽没有之前的华丽大气,但也是有以前的雏形了,陆悠然自从差点被陆忘离夺了性命就一直躲在丞相府,两个月没出门,孟鹤渊也是费尽心力的照顾她。
擒和骋在陆府和西莫来来往往的飞着,给自己主人和西莫公主传信。
克里昙枫的信就是生活中的琐碎,然后是各种撒娇耍赖皮,陆愿扬的信就是寥寥几字,呆板无趣,都是正事。
就这样来来往往了两个月,三月中旬,西莫那边忽然没了音讯,陆愿扬有些担心便让擒传信过去,这一等就是五天……
擒再次落在陆愿扬窗口,它浑身是血,头顶的羽毛秃了一块儿,只看见它脚上绑了个乱糟糟的纸条。
那是克里凌穆传来的,潦潦草草几个字,“小妹遇难,速来。”
陆愿扬这下彻底慌了,破门而出,跨上马就飞奔出去,如同一阵风,但东临和西莫距离遥远,尽管他马不停蹄的跑,还是跑了将近一周。
他不受西莫的限制,直接策马冲入西莫的中心,映入眼帘的是一片白色,到处都是白绫,百姓们零零散散跪了一地,陆愿扬一步一顿的走向那通向天空的高台。
他每走一步都用尽全力,连呼吸都觉得要停滞,等他到达高台顶部时,他感觉自己离天很近,克里昙枫安静的躺在一堆花中,看着闹腾的小公主如此安静,他心里如同刀割。
她身边只有三个人,她的父亲和两个哥哥,他们都身着白衣,一脸的悲痛欲绝。
克里凌穆见陆愿扬行尸走肉般站在自己面前,一把揪住他的衣领,“你怎么现在才来!”
克里言急忙拉开两人,陆愿扬眼圈泛红,眼泪再一次抑制不住的下落,“出什么事了?”
他就想失了魂魄,现在说话都没有感情,克里言向他娓娓道来。
半个月前……
一群来自四面八方的势力结合起来造反,领头的是西莫有名的将军,携带着一只白虎就直冲皇宫。
克里昙枫被那个将军踩在脚下,将军面部扭曲的哈哈大笑着,“叫你阿耶让出王位,我就放了你。”
克里昙枫的耳朵被白虎抓的出血,克里言的蛇已经奄奄一息,克里凌穆被一群人挟持着,鹰也死了一只,她的狼和白狐浑身是血的趴在一旁,再也站不起身。
“你做梦!我就是死也不可能让你夺了这西莫的王。”克里昙枫恶狠狠的啐了一口。
将军掐住她的脖子,命令克里昙枫直视他,“你还想着东临那臭小子来救你呢,说不定在那个美人的怀里呢。”
克里昙枫朝着他的脸啐了口血沫,眼神恶狠狠的瞪着他,“你胡说,这辈子都别想坐到王的位置。”
将军眼珠一瞪,那狰狞的面目展露出来,一刀刺穿了克里昙枫的心口,克里昙枫眼睛瞬间睁大,从那将军手中缓缓下滑,心有不甘的望向她两个哥哥,眼神里充满了乞求,她想让自己的哥哥跟陆愿扬说声对不起,没能等到他来娶自己,但她张了张嘴发现什么都说不出口,到最后一刻她都没有道出自己的遗憾。
回忆结束后,克里言已经红了眼眶,克里凌穆更是蹲在地上抽泣了起来,陆愿扬很是后悔,后悔自己没能救下昙枫,谁能接受自己重要的人前几天还生龙活虎,再见时就已经绝了气。
陆愿扬脱了力一般“噗通”一声跪在了克里昙枫的旁边,泪珠子抑制不住的下落,眉头是化不开的郁结,他没有说一句话,他既后悔又悲愤,此时无声胜有声说的就是陆愿扬吧。
西莫王一挥手,满天的秃鹫下落到克里昙枫身上,尖勾般的喙在昙枫身上啄着,陆愿扬低着头不敢看,这是西莫的习俗,他们都是天祭。
西莫王满眼含泪长谈了一声:“既然是西莫的将军那就去报仇吧。”他说话的声音都在抖,那悲痛难以遏制的溢出。
陆愿扬起身,朝着西莫王拱手作揖:“请王告知是何人害了公主。”他的声音冰冷,莫名透着一股杀意。
西莫王的声音低沉,面露哀色,眼底的失望又深了一层,“西莫功臣图鲁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