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嬣不知道自己到底是造了什么孽，为什么要受这个无妄之灾，反正人是被人家给拉走了。
第三十二节:风起王畿-所谓心计
最是无情帝王家，最是绝色顾美人。
——姜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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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宫，储秀宫:
姜嬣看了眼主座上的女孩子，道:“原是顾家小姐。”一路被人牵着去了储秀宫，经宫人明里暗里地指引，姜嬣才知道，这姑娘是大世家的小姐，从小便养在宫里的，顾锦汐，字倾城。
听说，过几个月便年满十六了，等及笄后便要参加选秀。明眼人都知道，这位可是宫里未来的主子。瞧着她的姿色，和她背后的顾家，想也知道，以后位分可不低呢。
跟着姜嬣的老嬷嬷，偷偷打量着主座上的女孩子。这顾小姐长得可是极好，身段儿那是没得挑，脸蛋生得也极为精致。一双明眸眼含秋水，平添了几分动人姿色，倒不像是个十几岁的小丫头了。
玉臂雪肤天仙貌，频引心魂顾倾城。不得不说，顾锦汐这相貌，着实不负倾城之名。
这姑娘原是个天生的美人坯子，若再长成些，怕是没有男人不为她心驰神往，这要入了帝王后宫，便是连宠冠后宫的王后娘娘也能比了下去。
再看看她跟着的这位。
姜嬣肤色比常人白很多，加上身体状况不好，她的脸，不是那种病气的苍白，而是看上去有点精致易碎的冰白，给人一种脆弱的美感！
加上她相貌有损，甭说顾美人儿了，若是论容貌，王朝最美丽的鲜花都盛开在皇家的花园里，随便掐出一朵小花，就能把姜嬣给比下去。
老嬷嬷想不明白，这样一个毫无身家背景，容貌破损，性格也木纳不讨喜的人，怎么就入了王上的眼。而且这么多年跟个眼珠子似的护着。
她可是帝王身边的老人儿了，今日居然也被指派出来伺候她？
可这位眼高于顶，似乎并不把她这么个老婆子放在眼里？
顾倾城是顾家嫡女，这样的世家里教导出来的女子，无论仪态气度还是智慧性情都是无可挑剔的。
姜嬣不知道跟着她的这位是什么身份，她可是清楚的。
因此，她低眉含笑地先吩咐了宫女:“给嬷嬷找把椅子来，再上壶好茶，新出的点心也要。”
不等老嬷嬷开口，她便先声夺人，对着姜嬣就是一通夸:“大祭司阁下，小女有礼了。”
她笑眯眯道:“大祭司阁下声名显赫，久闻了，缘悭一面，三生有幸。”
姜嬣不说话，但看过来的眸光却异常犀利，带着谴责，这是一种无声的质问。
姜嬣干活最是可靠，但她清冷，比不得王后雪如歌生得一副七窍玲珑心，见谁都端着笑逐颜开的面孔。
知道她姓顾，姜嬣便十分警惕。她第一时间想到的，是那位轩辕的王相大人，他也是姓顾。
她和江宸熙，先前便得罪了王相，如今对着顾锦汐，姜嬣不知道是否已经得罪她，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再说了，她一眼看出，这姑娘看着温和至极，似乎对所有人都在笑，但她的笑与柔里藏着能一击致命的毒针，并不是像面上表现出的那样毫无攻击性。
姜嬣不喜欢旁敲侧击，有什么就直接问，她性子直，自然也不喜欢别人妄自揣度她的心思:“顾小姐，有事请说。”
闻言，顾锦汐微微一愣，继而笑道：“大祭司阁下倒是快人快语，小女冒昧了。”她顿了下，才道，“确有一事，还要劳烦大祭司阁下！”
顾锦汐原本就是名满王畿的第一美人儿，加上她长相过于精致，一袭红衣加上白玉簪子衬得她愈发娇美，只是这眉眼间的傲气是压也压不住，尤其到了姜嬣跟前儿。虽是求人，但除了言语，并无半点求人的姿态。
姜嬣学不来旁人的八面玲珑和滴水不漏，该得罪的人一个不少，不该得罪的人敬而远之。
她第一眼便不喜欢顾锦汐，不等她说什么，便回绝:“恐要叫顾小姐，失望了，姜嬣并不会这些。”
她很清楚，现在的她，能做到什么地步。不管顾锦汐求什么，她都做不到，在她说出来之前回绝她，便是上策。
这回，开口说话的不是顾锦汐，而是跟着姜嬣的那位老嬷嬷:“顾大小姐都没说呢，大祭司怎的一口就回绝了呢？”
她刚得了顾锦汐的好处，拿人手软吃人嘴短，总是要说些做些什么的。
姜嬣看了眼这位老嬷嬷，叹了口气:“那顾小姐，请讲！”她清楚地知道，轩辕君烨派这位老嬷嬷是来干什么的，也知道她现在所做的事情，已经违反了她的任务。但她并不准备提醒，因为没有意义。
顾锦汐身边的大丫头便替她们主子说了:“请大祭司帮本宫看看，我们小姐何时才能有孕啊……”
姜嬣:“……”我只是个祭司，不是大夫。
见姜嬣不答，那大丫头便直言讽刺道:“莫不真和王畿传言一般，大祭司阁下这么多年一直是空有其表？”
不等姜嬣说什么，顾锦汐便已出来打圆场:“丫头被惯得不成样子了，大祭司莫怪。”
言罢，她红了脸，又小声嗫嚅:“大祭司想必也听说了。”
姜嬣:“姜嬣孤陋寡闻，这宫里的事情，还真是知之甚少。”
顾锦汐明明一个黄花大闺女，说这话也不害臊，直言道:“大祭司，过些日子我便要入后宫侍奉陛下。你也知道，宫里的女人，总要有个孩子傍身，加上家里催得急，我也是着急，不得不如此。传言，大祭司阁下有通天彻地之术，还请大祭司救我……”
姜嬣是一点儿也不在乎传言说什么，只诚实道:“抱歉，不能给您一个满意的答复。阁下若真有要紧事，找个太医来看看吧”换言之，她既不会说谎讨人欢心，也不会告诉她她所求。
毕竟，这事儿，她一个唱祭的是真不知道。
再说了，这顾家未免太过着急，竟是逼得一个未出阁女子来问她这样的问题。
顾家已有一个王相，一个骠骑大将军，个个深受陛下器重。如今，是要把手伸向后宫了吗？
这般急功近利，顾氏一族，怕是走不长远啊！
姜嬣知道，自轩辕煜睿回朝，加上太子早薨，朝中上下，蠢蠢欲动的不在少数，却不曾想，他们竟这般着急。
最后，未免纠缠，姜嬣好言相劝:“本座只能告诉您，深宫险恶，还请谨言慎行。切记，安分守己，如此，方得长久。”言罢，便不再理会她们，径直离去。
姜嬣走得极快，那老嬷嬷跟不上趟儿，加上王宫里刚下过雪，天寒路滑，给摔了一跤，被人抬回去了。
储秀宫后殿，顾锦汐屏退左右，才同姜嬣的面对面地说起了话。
姜嬣转了一圈儿，又回了这里。虽然不知道这其中哪个环节出了问题，但她却清楚，这一切，都是冲着她来的。
顾锦汐没了先前的傲慢与高高在上，倒是多了几分真诚:“先前多有冒犯，大祭司见谅。”
姜嬣摇摇头:“不会。”
顾锦汐面上浮出几分疲惫来:“说来说去，不过都是宫里些见不得人的腌臜事，让大祭司见笑了。”
姜嬣:“司空见惯。”
顾锦汐:“请大祭司救我。”
姜嬣:“何出此言？”
顾锦汐:“我曾拜师巫医族，祭祀法坛之术也是会些的。”
顾锦汐径直跪了下来:“请大祭司传位于我。”
姜嬣一愣。随即看了眼自己手里捏着的长箫，了然。
原来，她打的是这个主意啊！
顾锦汐直言不讳:“王畿里的那些传言，大祭司早有耳闻，您也知道，若想全身而退，就必须找个合适的人，接替您的位置。”
“您今日入宫，想必便是为了此事吧？”
顾锦汐算盘打得妙极:“顾家虽然底蕴深厚，陛下不会轻易动手，但顾氏一族如今位置太高。陛下不会允许我活着入宫，更不会允许我生下轩辕的王族血脉的。”
“我不想入宫，不想成为王权和族权的牺牲品。”
“祭司阁就很好，位置不会太高，陛下想动我也会掂量着的。”
顾锦汐声泪俱下:“您是轩辕的肱骨重臣，您向陛下谏言陛下一定会同意的。”
“到时候，您得以全身而退，我也有个容身之所。您今日助我日后，您有难，我必不会坐视不理。”
“几句话的事儿，您何乐而不为呢？”
“呵！”姜嬣冷嗤一声。
真不知道，这顾锦汐是聪明过头，还是傻的可以？
真当姜嬣是软柿子了？
她算盘打得如此之精，姜嬣难不成就是个傻子？
听完她的陈词，姜嬣特别耿直地来了一句:“我并没有要你襄助的地方。如今没有，以后更不会有。”
“再者，”姜嬣声音冷得可以，“恕我直言，轩辕的大祭司一职就算没有我，也不会是你。”
顾倾城又气又怒:“你……”
姜嬣眸光平静，声音极冷:“顾大小姐，说白了，你根本，没有资格与我谈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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