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门
木桩扎好的铁甲车撞击着城门防守,敌军驾好梯子径直爬上城楼。
万箭齐发,四处风声鹤唳,不一会铜铁碰撞,肉体与铜铁相摩擦的声音此起彼伏,鲜血混杂着飞扬的尘土飞溅而起。
铁骑踏破硝烟,从层层迷雾中冲向了城门,喧嚣的进攻呼喊声此起彼伏,廊柱撞击城门的声音一声更比一声尖锐。
“所有将士,誓死捍卫我大纪王朝!”季于渊喊了一声后拔剑轻功下城门。
“是!我等愿誓死追随将军!”
随后城外将士一拥而上,很快两支精兵便厮杀在一起了。
“杜王好心计,真是把这招调虎离山玩得淋漓尽致!”季于渊讽刺又狂傲的笑着,浑身上下戾气散溢,桀骜飘扬的长发昭示着他的野性美。
杜王很快接下了季于渊的大力一剑,不甘示弱道:“传言里桀骜不驯,兵法足智多谋,武功功高盖世的季大将军,也不过如此。”
“哼……”季于渊冷哼一声,反手挣脱杜王的牵制翻身而过,从腿环上取下匕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着杜王的颈部刺去,杜王却早有预判式的躲开了。
“不错不错,不愧是纪王朝的开国少年将军,本王还真是小看了你。”杜王似笑非笑:“但是,恋战可是个致命的缺点。”
季于渊怒:“滚!爷爷揍完你们这帮孙子还着急回城见我媳妇儿,没空陪你恋战。”
“是个男人。”杜王笑。
――
宫内
此刻的宫内不必城外安宁,人心惶惶,妇者为夫子担忧,孺者为在边关作战的父母担忧,昔日人才济济的朝堂此刻却只剩下一室老幼病孕残,能上战场的,上至当朝帝王、下至名门男妻,几乎全部驾马出征。
当这场火光四射,兵戎相撞的战争落下帷幕时,城外血流成河,宫内的太子李问却发动了宫变。
城外一支精兵闯进宫门后挟持了帝王,这个人竟然是太子李问!
秦洛景急中生智,借着隐在人堆里的优势摘下自己的玉簪,毫不留情的划破娇嫩的肌肤,寒剑见状吓得不轻忙要喝止,秦洛景却撕下自己的衣物外襟一部分,边用玉簪沾血写着边道:“寒剑将军啊,劳烦您待我写好后把此物交给边关的阿渊,注意避开李问的眼线,十万火急。”
“是!”寒剑对秦洛景的敬畏之情再次油然而生。
——
“驾!”寒枪跨马一骑绝尘,临近城门时:“宫内一品开国大将军季将军夫人秦洛景求见,一纸急报!”
片刻后寒枪便跪在了城门内的季于渊座下。
“呈上来!”
季于渊摊开下士递过来的布片,这样写到:
夫君季于渊•亲启:
宫中有变,太子李问挟持帝王,将我等谴出大殿,速请调兵回宫。
妻•秦洛景亲笔
鲜红的血液还未干涸,铸成的字不难看出写字人的焦急之意。熟悉的布片,熟悉的冷香,熟悉的字迹,季于渊全身的血液顿时冷了,捏着布片的手不住颤抖,他惊恐抬头,慌忙问道:“这是谁的血?夫人呢?”
“启禀将军!十万火急下夫人从衣衫上撕下布片来,用玉簪划破手臂写下的。夫人除此之外,安然无恙。”
季于渊不由得眼眶酸了:“我的阿景,受伤了。他这么怕疼的……”
“季于渊,速速调兵回城!边关我来守着。”一旁的仇卿皖上前来拍了拍季于渊的肩膀。
“是!”
季于渊毫不犹豫地抓起弓来,背上箭壶 ,跨马扬鞭,一骑绝尘。
——
跨马扬鞭,十万大军疾驰入城,万千军人焦急于留在城内家属的安危,步调越来越快。
马蹄兵临城下时,城门外缺横尸遍野,残破不堪,城门被大力破坏向四周敞开,季于渊只一眼便不敢想下去,跨马扬鞭疯狂的冲进城。到宫门前却发觉皇城内早已布下天罗地网,片刻不得犹豫,他立马掉转马头去城外寻找密道,功夫不负有心人,不到片刻无数大军穿过密道直击大殿,却见到自家夫人被绑着双手,大面积的鲜血晕红了衣衫,眼中蓄着疼痛的生理性泪水,缺依旧倔强倨傲的不肯去看李问。
季于渊红了眼眶,握着剑柄的手不断的收紧,寒剑摇摇头,示意季于渊冷静。季于渊平复了几分情绪,回头点头,眼神发狠,示意他准备进攻。寒剑会意后藏进后殿。
李问手中把玩着折扇,扇骨微微挑起秦洛景的下巴,美人柔软的蓝色长发顺着肩膀滑落至胸前,漂亮的眼睛蓝盈盈的,一滴清泪自眼尾滑落,惹人怜爱却满是倔强,鹅黄色的外衫上满是未曾干涸的血迹,显得楚楚可怜,任人宰割。
“怎么哭了?”李问笑吟吟的蹲下来,抬手拭去秦洛景眼角的泪水:“这样的你,倒是跟多年前求我不要丢弃你的那个样子像极了,只是这肚子…………”
李问的眸子瞬间冷下来了,秦洛景慌乱之下,挣扎着李问的触碰:“不要伤害他……我随你处置。”
“这么在意这个小家伙啊?你猜你的夫君几时能回宫来救你和你的孩子啊?”李问手上微微发狠的按在秦洛景的伤口上,痛的秦洛景倒吸一口冷气,轻轻哼出声。
“哼嗯……”
尾音刚刚沉下来,耳边就响起了更重的一声撞击,秦洛景猛然回神,只见李问被重重的摔打在地上,身前的寒剑巍峨挺拔的身姿:“放肆,何等货色也敢对我家少夫人不敬。”
秦洛景微微睁大了眼睛:“寒剑,你怎么进来了?可又受伤?你方才不是…………阿渊呢,阿渊可还安好?”
肩膀被人从身后温柔地揽住,季于渊颇具磁性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劳夫人挂念,我极好,寒剑也是。”
“无事便好。”秦洛景安心地轻轻笑了。
季于渊只觉得怀里人在微微颤抖,许是疼久了的缘故,心顿时绞痛起来,不由分说,从军靴侧抽出匕首,划开绑着秦洛景手脚的绳索,见勒得通红的手腕,不由得红了眼睛,情不自禁凑上去怜爱地吻了吻那红痕,又轻轻地柔动着。
"即使万般险境,下一次,我也定要护你左右,阿景……对不起…那痛楚,我知你必定承受了许多。"
季于渊眼尾红红的,满是心疼。
秦洛景见状只觉得此刻的心痛胜过了身体上的痛苦,抬手抚摸着季于渊的脸颊:“阿渊,不必觉得歉疚,我知你心意,心甘情愿听你安排。”
季于渊微微一怔,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不由分说,下一瞬拦腰抱起秦洛景,大步向金銮殿上的龙椅走去:“寒剑!即刻召太医院的所有人前来,至于李问,拖进我府上的水牢里,包括他手下的人。”
“诺!”寒剑行礼后押起李问向外走去,四周立刻涌现出了同样捕获暗卫的影卫们一起走去。
秦洛景被小心翼翼地安置在龙椅之巅,季于渊半跪下身于一侧,他缓缓提起秦洛景的下裳在微风中轻颤。映入眼帘的是那一双靴履之上,小腿肌肤如玉却被无情撕裂,裤子依然被划破,边缘占满了血滴,内里血肉模糊,触目惊心。些许伤口边缘,血迹略显凝固,犹如红梅点点。季于渊心中绞痛,愤怒得几乎要咬碎后槽牙。
“阿景,可还有别的伤口?”季于渊嗓音沙哑,是哽咽过后的余温。
秦洛景不作声,左手微抬,柔柔地揉了揉季于渊毛茸茸的大脑袋,以示安慰,复又撩起右臂的宽袖,把那狰狞无比,深可见骨的伤口呈在季于渊面前,眸子里染上几分招人心疼的委屈。
季于渊一眼便知,这是秦洛景为了传信给自己,刻意捅破的伤口,他的大手款款地托住秦洛景细长的手臂,端详着伤口的深浅程度,深可见骨,可见下手之狠。
“傻瓜……”季于渊看着这样的伤疤,只觉得是疼在了自己身上一样,好比剜心剖骨:“怎么划这么深…不疼么?”
“疼……”尾音拉长,似是撒娇一般:“见着阿渊,便不疼了。”
季于渊破涕为笑,抬头对上秦洛景的视线:“等这次宫乱结束,我们再也不要分开了。”
“嗯!”秦洛景的眸子里闪着光芒,嘴角微微上扬,下一秒,倾身吻上季于渊的唇。
季于渊配合的闭上眼睛,纵情享受着爱人的索取。
下一秒,寒枪破门而入,后面还跟着一群太医。
“……”
秦洛景羞红了脸,埋进季于渊的肩颈间不吭声,季于渊有几分窃喜的拥住了秦洛景的身躯。
空气凝固了几秒。
“呃……大人?将军?人去哪了?”寒枪瞬间反应过来,立马转身走出去。
“回来!!!太医呢?”季于渊呵斥着,起身坐在秦洛景身侧,任由秦洛景将自己的脸藏匿在自己身前,只抱紧了怀里人。
寒枪慌忙招手,太医自自己身侧一拥而上:“呃,大人,小人还有一事要报告。”
“说。”季于渊漫不经心的回应,手上还在细心照顾着秦洛景的伤口。
“老夫人动了胎气,此刻在后殿分娩。分了一半的太医。”
秦洛景抓着自己手臂的手指微微收紧,季于渊手上的动作微微一顿,复又不紧不慢地撑着秦洛景的手臂方便太医处理伤口:“我阿姊可在侧?”
“大小姐在产房里,大姑爷亲自押解着太子一党回水牢。”
“寒剑可随行了?”
“是。”
“那便好。”
“阿渊……”秦洛景放软声调。
季于渊面色微沉,朝夕相伴了这样久的人,这样的声音自然是一听就知道是想做什么事情了:“不行,伤口还在流血呢。”
“好吧……。”秦洛景恹恹的委屈回应。
“包扎好,我抱你去,好不好?”季于渊不忍心的补充。
“好~”尾音轻扬。
——
樊栩柩完成了仇卿皖留下边疆战事善后的任务后即刻杀进城,片刻不停的进宫赶来支援城内事宜,抓获所有宫城内应后,他便刻不容缓地四处奔走,寻找槿洲晚的身影。
“樊将军!”季赋嫣柔缓的声音传来,樊栩柩回过了头。
“可是在寻妻?”季赋嫣嘴角弯起一抹调侃的笑意。
樊栩柩听罢,耳尖泛起了一丝红晕,吞吐道:“我还未曾娶阿晚……季姐姐不能……如此称呼。”
“你怎知我说得便是他?”季赋嫣眼睛亮晶晶的,转而又作势伤感道:“哎……怕是你的阿晚听到你这话要伤心了。”
樊栩柩反应了一会儿顿觉出了这番话的另一层意思,慌忙道:“季姐姐,我是怕会损了阿晚的清誉,并非是……并非是…不想娶他。”话音落,樊栩柩的脸更红了。
季赋嫣噗嗤一笑:“不逗你了,你的阿晚此刻在西厢殿里包扎伤口,你若是实在想他便去寻他。”
“谢季姐姐指点。”樊栩柩草草行了礼后落荒而逃。
——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