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他妈是犯法吧……”听完秦月月的叙述,蒋星和感到一阵恶寒。
还有这么疯狂的人父母啊,为了给儿子换心脏,居然要把女儿的心脏挖出来。
“是啊,太不可思议了。”秦月月跟蒋星和并排坐在花坛边上,讲到这里,也忍不住扬起头,满怀怨气地吐槽几句。
蒋星和注视着秦月月,一时间感到一阵没由来的疑惑。
你为什么不反抗啊?为什么不报警?
蒋星和想质问秦月月,但想了想,自己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平心而论,秦月月的父母是爱她的,虽然在小事上可能有点自己或许都察觉不到的重男轻女,但如果不是心脏的事,他们本该也是和谐美满的一家。
养育之恩,多年相处,这得多大的仇怨才能与他们分崩离析。
这都他妈什么事啊。
“所以,现在还有解决办法吗?”蒋星和身体向后靠了靠,舒展了一下冻僵的身体,“除了用你的心脏。”
秦月月手肘抵着膝盖,手捧着没什么肉的脸,“有啊,但可行性都不高。一个是让我哥自生自灭,该死死该活活,我去投奔喀什的小姨。”
蒋星和笑道:“听起来很潇洒。”
秦月月道:“是啊,但我还是太软弱了,我一想到我哥在病床上挣扎,一天变得比一天像个死人,我受不了。”
蒋星和问:“还有吗?”
秦月月嗤笑一声,“有,等有签过器官捐献的尸体进来。但咱们这小破城区,近期死的都是老人,要么是匹配不上就是质量太烂。”
“啊。”
“啊什么?要不你死快一点,心脏捐给我哥得了。”秦月月开了个大逆不道的玩笑,蒋星和都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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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的聊天最后以沉默结束。
不出太阳的冬天总是苍白的,苍白而无力,蒋星和趴在教室的桌子上,望着窗外满头白发的树。
连情绪都像是空白一片的模样。
台上的老师唾沫横飞,蒋星和连睡都睡不着。
啧啧,堕落了。
“……”
“想什么呢?”一个冰凉的事物贴在了蒋星和脸上,吓得他一激灵。
蒋星和捂着被冻得发麻的半边脸转过头,程清孟举着一杯奶茶正冲他笑着。
他蹲在后边,从下往上看蒋星和。
这货大概是卡着老师面向黑板的时间从后门窜进来的,手里还提着两杯奶茶。
“哪来的奶茶?你翻墙出去买的?”边说着,他接过奶茶,和程清孟递过来的吸管。
程清孟挤进座位,自己开了一杯奶茶,说:“没有,我这么正直的学生怎么会翻墙呢?”
蒋星和都不屑于给他一个眼神。
程清孟笑着往蒋星和这里凑了凑,“我点的外卖,嘿嘿。就咱俩之前打工的那家奶茶店,邵小黎现在还开发了外卖业务。”
蒋星和吸了一口手里三分糖的珍珠奶茶,“……也挺不容易的。”
他们都不知道这节是什么课,在下面吸溜吸溜喝着三分糖的珍珠奶茶,边喝边聊天,仿佛在开茶话会。
“我的天呐,我从来没有这么堕落过。”程清孟又猛吸了一大口奶茶,但似乎因为用力过度扯到了中午留下的伤口,一时间疼得龇牙咧嘴。
“你,以后还是不要玩滑板了。”蒋星和看着他,心里觉得好笑,他调侃道:“你真的没有天赋啊我的宝。”
“啧,你教我不就好了吗。”程清孟把脸往蒋星和肩膀上蹭了一下,这时蒋星和看到台上的老师突然转过了头,吓得猛推了程清孟一把。
他推的用力,程清孟倒的迅速。
“咚!”一声巨响,全班回头看向后排的两人。
蒋星和身体僵硬。
程清孟呜咽了一声,随后用半边身体靠着墙,在众目睽睽下?缓缓发出了悲壮的声音:“…好听吗?好听……就是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