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跟我闹脾气吗？”程清孟温柔的声音传进耳朵里。
蒋星和愣了愣，随后皱眉道：“我才没有，你想多了。”
“是吗？可我好希望你能冲我闹脾气。”
蒋星和不解地望着他，此时程清孟的表情里有些许愧疚，却又很兴奋。
“我说过的吧，我第一次我谈恋爱，第一次喜欢上别人。”程清孟保持着刚刚擦药那半跪的姿势——这是一个十分虔诚的姿势。
他自下而上地直视着蒋星和至黑的瞳孔，眼中的炙热溢出来，“我不知道你什么时候会生气，但我愿意尽我所能地不让你觉得难受。 ”
然后他像一只做错了事的大狗狗一样，向他的owner低垂下毛茸茸的脑袋。
“今天是我不对，让你不开心了。”
没有纠结究竟谁对谁错，没有对任何人的行为下定义，没有在乎自己是否做了什么。只是我让你生气了，那我就是错了。
绵长的爱意又一次席卷全身，温柔地包裹住他的心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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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件事便由此翻篇了。
预选赛他们班赢得非常漂亮，48:36，可以说是压倒性胜利了，下一场正式赛将在最近的期中考试后一周开始。
但前提是期中考试……
“来来来，那边的同学赶紧把卷子传下去哈！哎不要再借这个借那个了，你用黑笔机器也能识别，就是个小测……”
台上的付玲头晕眼花地指挥着考试，仿佛一个失败的指挥家正努力地掌控着局面，可一群不听话的演奏家依旧在自己演奏自己的乐曲，最终体现出的效果只能说是群魔乱舞。
这就很令人头疼啦。
“程清孟！你跟蒋星和是黏皮糖吗非得粘在一块儿？还想着缠缠绵绵到天涯呢是吧”付玲指着还未分开的二人。
班里爆发出一声声恶心心的“哇哦”。
自从上次蒋星和答应程清孟可以公开之后，程清孟便在高二年级的所有大群小群里公布了这则普天同庆的消息，然后一传十十传百，最后无论高一高二高三全都知道高二一班有一对儿了。
蒋星和尴尬一笑，搬着桌子避开程清孟不舍的目光往左移了几厘米。
“不够！再移！”
他又挪了几厘米。
“不够……”
“老师，再挪他俩等会儿深情对视程清孟都看不见人了！”粟霖起哄大喊道。
“滚你妈的！老子还没近视到那份儿上！”程清孟丢了一块橡皮擦过去，这时常年打球的优势就体现出来了，直接正中头顶。
这节模拟考在一片混乱和吵闹声中渐渐结束了，付玲身为一名老教师倒也管不住几个刚刚成年的男生闹腾，她现在非常想换个班当班主任。
程清孟和蒋星和的模拟成绩都还不错，一个年级250，一个134。
程清孟
250被134嘲笑了一整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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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靠我好紧张。”期中结束那天，刚从考场出来的程清孟攥着边上蒋星和的手，一边给他暖手一边又冻得跳脚。
蒋星和哭笑不得：“你成绩不挺好的吗？紧张什么，还有你别给我暖了我又不冷，来来进我口袋，我口袋里有一圈绒毛 ”
他说着就把程清孟的手揣进兜里。
程清孟心想，成绩好归好，但是不够，他要考深大，不只是因为大哥在那，而是蒋星和说过喜欢沿海城市。
再不济到时候蒋星和考到哪儿他就去哪个城市……话说以蒋星和的情况，肯定能上一本。
要加油啊程清孟！
“蒋星和，你……想过以后吗？”程清孟目含期许。
他可想过太多了。
以后他们可以不住宿，搬出来住，可以干一点儿成年人该干的事。可以一起打篮球，一起泡图书馆，不在一个城市的话他也可以每天飞过去找蒋星和。
未来什么的，想想就很让人期盼啊。但程清孟暂时不想告诉蒋星和他对未来的设想，蒋星和的态度，他还没有确定……
“我……”蒋星和眉头下耷。
“没事。”程清孟拍了拍他的肩膀。
其实程清孟是个很没安全感的人。
他总是在刻意地去雾化他所磕到的尖锐棱角、碰过的钉子，他以为自己不在乎任何人的想法，可人怎么可以没有安全感呢？
他不明白蒋星和在想什么，这让他睡不着觉，早上出门为了黑眼圈不被发现还得偷老妈的遮暇盖一盖。
蒋星和总是对未来避而不谈，若是那种走一步是一步的性格程清孟可以理解，但蒋星和并非那种人，他是喜欢去规划自己的生活的，他有时候还会列出来每天要做什么，虽然最近好像又不这么做了。
但……程清孟在蒋星和这里就是找不到安全感，哪怕一句话，一个不需要真实性的承诺。
十八岁，拥有这些就足够了。
但是没有。
什么都没有。
蒋星和又一次沉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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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星和不知道该怎样回答，他不敢说出真相。因为他明白程清孟在设想他们的未来，所以他更不敢去打破那刚刚堆砌起来的城堡。
但他又不想撒谎，只能沉默。
死寂，仿佛寒冬提前到临，下了一场遮天蔽日的雪，整个世界冷清到只剩下一望无际的迷茫的白。
和两个并肩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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