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十七岁的少年可能会因为一局游戏、一次意见相驳、一句不合时宜的言错而互相争吵、生气;但同时也会因一罐饮料、一声讨好,甚至睡一觉就能忘记前一天的不愉快。
第二天早上,蒋星和醒来的时候,看着窗外的大好天光,早就不生气了,或许说他就没有生气。
本来就没什么可在乎的,又不是小姑娘。
一个晚上,足够所有的事情翻篇了。
但等他翻了个身,看见在一旁打地铺的程清孟口水流到了地板上时,一时觉得相看两相厌,怒从心中起。
抄起地上的拖鞋就掷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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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两人同居的第一天。
……有点奇怪。
比如早晨起来第一眼看到的是睡在自己边上的傻b,比如洗手间里多出来的洗漱用品,比如阳台上多出来三四件衣服。
这个家里的东西,突然就不只是他一个人的了,蒋星和莫名其妙地感受到了一股生活气息。
“我是不是疯了……”他举着晾衣杆把刚从洗衣机里扯出来的衣服挂上去。
夏天已经到了末尾,空气不再燥热,时不时会吹来凉爽的秋风,窗外的人大多都穿了一件外套。
只穿了一件衬衫的蒋星和在阳台打了个喷嚏,他用手背蹭了蹭鼻子。
十月了啊。
夏天挺快哈。
“完了啊啊啊啊啊啊!!!”
客厅传来一声嚎叫,吓得蒋星和一个激灵,转身的时候已经把所有的或大或小可能性思考了个遍。
他切到手了?不对啊就让他自己煎个鸡蛋不至于吧?难道是锅烧了?煤气泄露?我c我房子不会被这货烧了吧?
一串问号和我c在脑子里轮播几遍过后,蒋星和猛地推开阳台门,发现没有闻到烟味时松了一口气,抬头望去,正想数落一番程清孟,只见对方手里抓着一把焦黑的缺了一块的纸,纸上似乎还有字。
“呜呜呜我的卷子。”
“……”蒋星和大为震撼,怎么做到的?
妈的……蒋星和觉得自己遇见这个人之后越来越不文明了,他径直走过去,从程清孟手里拽出那两张物理试卷。
那张卷子……简直惨不忍睹。
试卷已经被烧了一半了,整张纸被浇水熄灭后湿的不行,没被烧着的地方基本上都焦了,看起来很可怜。就像物理老师的头顶一样可怜。
蒋星和打量着那两张惨遭误杀的试卷,发出了他一直想问的那个问题:“大哥,你是怎么做到把试卷烧着的?”
事件过于离奇,以至于他不敢相信这居然是人类做出来的。
程清孟便可怜巴巴地给他解释:“我煎鸡蛋的时候把试卷拿了出来,你家桌子太小了上面又放了水果,我就把卷子暂时放在了灶台边上,想着煎完鸡蛋一块拿过去边吃边写,但是我手滑把卷子推过去了一点…… ”
“我只差一道大题就写完了啊!”
蒋星和无言以对,最后良心大发的安慰道:“没事,这样你就不用写那道大题了。”
程清孟一愣,然后捏着下巴好像真的在仔细思考。蒋星和把被程清孟冷落的鸡蛋端来。
突然程清孟大叫:“你说的好有道理啊!”
蒋星和手一抖,盘子差点就翻了,他有些生气地瞪了一眼对方。
他怀疑这个人脑子有坑。
程清孟对他的情绪好无察觉,“那我到时候就把这张试卷交上去,反正我其他题都做了老吴也说不了我什么。”
“你是睿智吗?”蒋星和两眼放空,显然不想再跟这个傻b说话。
闻言,程清孟活宝一样做出一个大惊失色的表情,“你怎么知道?!”
蒋星和后悔给这个人发挥的机会了,默默退出ing。
程清孟展开试卷仿佛是想欣赏一下自己的大作。然后脸上的笑容就凝固住了,眉飞色舞的神色转为不可置信与绝望。
“为…什么……”他的声音带上了颤抖。
蒋星和好奇地凑过去,然后跟着他一起沉默了,拍了拍已经变成石像的程清孟脆弱的肩膀。
究竟是运气有多差,上辈子造了多大的孽,才能让火烧试卷时,把所有写过的题基本烧了个遍,试卷中间都有个洞。
却偏偏留下了他没写的最后一道大题。
在程清孟边哭边写完题的时候,他收到了王子义等短信,叫他们下午出来玩。
地点是——之前打工的小吃街那里。
具体地点是一家KTV。
蒋星和……会愿意去吗?但是程清孟想让他去,还想得不是一点点。
“喂。”程清孟喊了一声。
“我不叫喂。”蒋星和还在收拾一片狼藉的灶台,听见他这无礼的发言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偏程清孟想玩梗的时候谁也拦不住,继续插科打诨:“嗯嗯,我知道,你叫楚雨荨。”
“滚吧你。”白眼ing。
“话说王子义在群里找人去唱K,你要不一起?”他把头搁在椅背上,后仰着说话。
蒋星和斩钉截铁:“不。”
他事儿多着呢去你妹啊!也就他们这几个闲人才有空跑出去瞎玩。
“去嘛去嘛!”
“你有病?都说了不去啦!”
他就算是从这里跳下去,从二楼跳下去扭到脚!也不会跟程清孟一起瞎胡闹!
哼!
最后还是被拽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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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