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瑟夫和在医务室工作的艾米丽老师认识是必然事件,这得归功于他总是带各种各样的人去医务室“看病”,有时候是在球场扭了脚的球友,有时候是做实验时不小心让手破了皮的同学,有时候是受不住烈日侵袭而晕倒在体育课上的同伴。
光是作为普通朋友或是不怎么熟悉的陌生人,约瑟夫的表现已经足够让和他相处过却又没到知根知底那种地步的人给他打满分,毕竟在相处时,让人因为那张高颜值的脸和极富磁性的声音弄得小鹿乱撞,却不会觉得他的行为带有一丁点的暧昧这种事,可不是轻易就能做到的。
而作为男朋友的约瑟夫在无视分手速度的情况下,所得到的评分已经到了溢出的程度,他永远懂得什么叫“分寸”,温柔体贴和时不时让人意想不到的小惊喜都只属于现任,而不会分给别人一丝一毫。据他的前任们说,和约瑟夫在一起最不缺的就是尊重和安全感。
艾米丽深以为然,他和一个人的相处模式其实只要用心去看就很可以发现他们究竟熟不熟,对于普通关系,他将人送到医务室后就会联系对方的朋友,而对于男女朋友,他就有耐心多了。
耐心安抚身边人的情绪,耐心听艾米丽说用药或者生活的注意事项,耐心的把人搀扶过来又搀扶回去。
重点:耐心,搀扶。
艾米丽从来没见过约瑟夫什么时候这么火急火燎过,抱着个人就往医务室这边冲,见门没开就用脚“哐哐”的踢着门,要不是艾米丽刚好马上到了上班时间,这门肯定要报修。
从包里找出钥匙开门,她看了眼约瑟夫怀里的人,想到最近关于约瑟夫的传言,随口问了一声:“纵欲过度?”
“说笑了,他这是走在半路晕过去的。”见门开了,约瑟夫把人抱到医务室的床上放下,这时候他才展现出一点耐心来,可这耐心维持的时间也并不久,“你快看看他这是怎么了?!”
艾米丽可没见过约瑟夫这么着急谁的状况,不由得向他投去揶揄又暧昧的眼神,在对方跳脚之前找出工具为躺在床上的人做检查。她翻翻眼皮、听听心跳,动作不急不缓,神情却越发严肃:“他……”
“很严重吗?”
见约瑟夫的眼睛都快瞪出来了,艾米丽才收了逗他玩的心思,一边将工具放回原位一边作出诊断:“没什么问题,就是普通的感冒发烧,你不用急。”
“可他都晕过去了!”
“晕什么?这是睡过去了。”相比于约瑟夫的急躁,艾米丽就镇定多了,从柜子里取出一些退烧药后和记录本放在一起向约瑟夫递过去,“本来就睡眠不足,不知道被谁气了一通后心绪不定,晕乎乎的就睡着了而已,等他睡醒后吃掉退烧药就可以了。来,签字。”
记录本一般要写病人和陪伴者的信息,这上面几乎每一页都有约瑟夫的名字和电话号码,艾米丽看着他翻页,忍不住多说了一声:“积点德吧约瑟夫,这孩子也来过医务室几次,我看着他可不像是能经得住你玩弄的人。”
她这是误以为伊索是被自己气到了。约瑟夫没解释,而是问了别的:“他的身体很不好吗?”
“也不算,应该是小时候头部受了点伤,容易头疼,情绪也有点不能控制,偶尔缺药了会来我这补一补。”
约瑟夫“哦”了一声,签了字后盯着睡得昏天地暗的伊索有些失神,最后还是在艾米丽的驱赶下起身把人抱回了自己的寝室。
虽然就读的是市内数一数二的大学,但其实这所学校对于住宿的管制不怎么严格,大概是知道学生很会钻空子,所以校方干脆默认了大家可以回家或在外租房这件事,只不过住宿费还是必须交的,而且不能旷课。
秉持着“既然交了费就不能便宜学校”的理念,再加上中午回家确实不方便,所以约瑟夫也是一个有寝室且铺了床的人,这会儿刚好方便他把伊索带过去放着。
宿舍没人,应该是室友们昨晚都是在外面过的夜,他也没在意,只是对于怎么把伊索弄上床有些忧愁。
上床下桌的配置让带睡着人上去有些困难,再加上有床帘的阻挡,将人成功放下后约瑟夫把自己弄出了一身汗,他双手撑在伊索脖颈两侧,支着上半身看着那张有些苍白的脸,呼吸因为刚才的动作而有些乱,缓了一会儿后他低叹一声“要命”,然后又爬下床去洗了个澡。
其实他也困的要命,昨天下午在图书馆找了伊索一圈都没找到,找了人问之后才知道他居然没过去,晚上还没洗漱就又有人和他说伊索要在图书馆通宵,为了制造“偶遇”,他只能跑去伊索隔壁也看了一晚上的书。
同睡一张床那是万万不行,万一对方比自己早醒,一时激动把人推下床那可就太窒息了,所以他只能趴在桌子上胡乱休息一下。
伊索周末的第二次苏醒仍然是被手机吵起来的,但现在已经到了中午,倒不至于有什么不良反应。他坐在床上有些呆滞,觉得一切都很陌生,手机还在锲而不舍的响着,声音从床下传来,还没等他下去铃声就被掐断,然后是一道带着浓浓睡意的男音:“……没吃饭就点外卖……健康?清醒一点,天天熬夜的人是没资格谈这个的……好了好了,我知道了,你去买菜,我回去给你弄。”
透过床帘的间隙往下望,伊索看见约瑟夫一脸倦意的挂了电话,而后捏着鼻梁揉了揉,坐了一会儿后起身走向阳台,应该是去洗漱。
趁着这个空档伊索连忙下床,等约瑟夫进来后他刚好穿好鞋,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道谢:“那个,谢谢了。”
“谢什么?”可能是那些冷水没让他清醒多少,约瑟夫的脸上没有往常那种温和的笑,表情看上去有些严肃,但这丝毫不影响他调戏眼前的人,“是谢我配合你假装男朋友,帮你摆脱一个莫名其妙的老男人,还是谢我把忽然晕倒的你送到医务室,没让你一直躺在回寝室的半路上?”
他逼近伊索,把有些手足无措的小学弟堵得抵上桌子,双手扶着桌沿,将头凑了过去:“我不需要道谢,我需要谢礼,一起吃顿饭怎么样,嗯?”
也不知是故意还是无意压低的声音勾得人面红耳赤,因未散尽的睡意而有些沙哑的嗓音让人欲罢不能,颜控加声控的伊索有点招架不住,对方的体温透过两层布料传过来,让他脑子热烘烘的,不经意间就“嗯”了一声,等反应过来时约瑟夫已经把头埋在自己颈窝里笑得停都停不下来,他有些气,推了约瑟夫一把:“不吃了。”
“那不行。”拿了手机和钥匙,约瑟夫把伊索推往阳台,“你可是答应了的,怎么能反悔?”
靠着玻璃门,约瑟夫忽然想到了什么:“对了,刚才给我打电话的是我弟弟克劳德,不是别的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