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

司暮一回寝就看到卫橼在换衣服：“又换衣服？”

“待会儿不就去酒吧吗？我在想穿什么。”卫橼脱下皮裙，“晚上吃什么？都四点半了。”

“出去吃，我请客。”司暮倒在自己床铺上，“那我们得快点，你就穿你的一字肩。嬷嬷！”

上铺的女孩拉开床帘：“起了，在上面玩手机。”

司暮给手机充电：“晚上吃部队锅吗，还是吃火锅？海底捞也行。”

卫橼道：“海底捞海底捞。”

燕施：“我都行。”

她坐下来补口红了。

容骞骞说：“都行。”

司暮一锤定音：“那就海底捞。”

卫橼穿了自己前几天才买的一字肩露脐上衣，“阿爸你不换衣服吗？”

“不换，懒得洗。”

司暮开车带两人去，燕施坐副驾驶。

“唉，你今天是不是看上人家了？”

卫橼坐后座画眼线，闻言问了句：“看上谁了？”

“一男的。”司暮说，“就坐我旁边，挺好看，还有猫。”

容骞骞一拍大腿：“你不就喜欢这样的？”

司暮觉得好笑：“我对人有意思，然后呢？”

“去追啊。”燕施说，“你不就是行动派吗？追你的你不喜欢，就喜欢追着别人跑。话说你碰到凌润了吗？”

司暮挑眉：“没有。”

“凌润也在？”卫橼脸色不太好。

“他也是财大的当然在。”司暮看了眼后视镜，真心实意道：“我一个他前任碰到都不紧张，你们那么紧张干什么？”

燕施说：“你懒得和他计较。”

“分都分了。”司暮神色淡淡。

卫橼说：“这种渣男就该…”

司暮咳了一声，“别因为这种人没心情吃饭了。”

容骞骞拍她肩膀：“放心，没人能影响我们干饭。”

司暮：“………”

开车从理工大到市中心也要四十分钟，司暮绕了路避开高峰，准时在五点半到了海底捞。

“你晚上几点去喝酒？”

司暮给碟子里放调料，“看吃到几点，海底捞够吃，没有两个小时都走不了。”

燕施跟着她：“我说真的，你要追别人吗？”

司暮看她：“你有联系方式？”

“我可以给你要。”

司暮轻笑，她一米七三，燕施只有一米六，她能轻而易举揉她的头：“没事，有缘分的话，可以再要。”

缘分来得太快。

纪素素下车，林菀就过来挽着她的手臂，跟在后面的明杨喊了声：“你们等等！”

单依景穿着外套，一下车被风吹起长发糊了明杨一脸。

“天，单哥，把你头发拿开。”

林西沉最后一个下车，明杨在前边等他，“你猫呢？”

“放那儿一晚，”林西沉瞥他一眼，“你不是嚷嚷着要去喝酒？”

明杨勾搭着他的肩膀，“必须的，今天周五。”

一行人进了海底捞，纪素素拽紧了林菀的胳膊：“我女神！”

“啊？”

司暮一头银发实在显眼。

“这么巧。”明杨站她身后，“你要不去打个招呼？”

纪素素怂极了：“我不敢。”

他们注意到了那边，那边也注意到了他们，燕施怼司暮的胳膊：“唉唉唉。”

司暮正烫肥牛，“干嘛呢。”

“你的缘分来了。”燕施意味深长一笑。

司暮瞥了眼，正巧他们坐下，她只能看到林西沉的侧脸。“哦。”

卫橼给烫好的羊肉卷蘸酱：“你们说的是哪个？那两个男的都挺好看的。”

“那个穿蓝色卫衣的。”燕施小声说，“符合阿爸喜欢的高冷款。”

司暮诚实道：“帅哥我都喜欢，什么款无所谓，有就行。”

海底捞耗费的时间长，司暮中途上了个厕所，正巧和纪素素撞见了。

她从镜子里看她，意料之外地挑了下眉：“是你啊。”

纪素素没想到她记得自己，连忙道：“好巧。”

她穿着黑色的一套，司暮想起来她是林西沉一行人里的，“你和你朋友一起来的？”

“嗯。”纪素素明显紧张。

司暮洗了手：“那我先去吃饭了。”

“那个…”

她的欲言又止让司暮停了步子，回头看她。纪素素脸都涨红了，说道：“你晚上有空吗，我想约你一起出去玩，没别的意思。”

演讲会那次司暮帮了她，她只是觉得这人很好想道谢，并且能认识就再好不过了。

可她怕司暮误会自己对她的感情。

司暮想了想：“晚上我和我室友一起去喝酒，恐怕没有空。”

纪素素却说：“我们晚上也去，你们去哪一家？”

“Helens。”司暮说，“我订了桌，要一起玩吗？”

“我去问问他们。”纪素素急道：“你等等。”

明杨指了指那边燕施的位置：“她们一起？”

纪素素紧张得要语无伦次：“嗯，她说订了桌，说不介意的话可以一起玩。”

林菀说：“去呗。”

三人一起看她。

林菀盯着自己的哥哥，甜甜笑了笑：“认识认识不挺好的吗。”

林西沉：“…………”

明杨看懂了她的眼神：“你想要个嫂子？”

“囡囡还喜欢她，”林菀笑嘻嘻：“多好呀。”

林西沉夹了片冬瓜，没反对。

司暮她们先吃完，她走过去拍了下纪素素的肩膀：“我和我室友先去逛逛，加个微信吧，待会儿联系，最晚九点就去，行吗？”

“没问题没问题。”林菀举手：“你加我的行吗？”

司暮讶异：“行。”

她手指修长，骨节分明，手心并不小。“那待会儿联系。”

“好好好。”

燕施拱她：“干嘛不加那位帅哥的？”

“太直白了，万一人家不想岂不是不太好。”司暮转了一下手机，“好了，你们不是要去买东西吗，走吧。”

路赢到的时候已经是八点半，江宵买了包烟，坐他身边：“她什么时候到？”

路赢看了眼手机：“说在路上了，就几分钟的事儿。”

江宵见他面色不好，不由问：“怎么了？”

“没事。”路赢删了对话框，眉头仍旧皱着。

他们和司暮是初中认识的，但并不是一个学校，三个人关系很好，大学虽然都在一个城市，但是离得不近，每次见面都是挑时间。

江宵吹了口烟：“凌润那家伙劈腿你知道吗？”

路赢哼笑：“我看他是活腻了，司暮没找人揍他都是轻的了。”

“这又不是高中，还来这个。”江宵抬起眼：“来了。”

司暮一屁股坐下，江宵就推了酒杯到她面前：“请喝。”

路赢问：“不是还有人？”

“也在路上，算认识。”司暮指挥自家三个坐到他俩中间，“你们带她们玩一下骰子，别丢我脸。”

燕施走过去：“你就是想泡人帅哥。”

江宵立刻吹口哨：“我司暮姐姐有看中的了？”

司暮哼了一声：“必须的。”

路赢带着燕施玩，闻言一笑：“那你可眼睛擦亮点。”

林菀在八点五十到，这会儿酒吧里还没有什么人，大桌就那么几个有人的，一下就能找到司暮。

司暮举起手挥了挥：“这边这边。”

不知道是有意无意，林菀把林西沉推到司暮旁边坐着，然后自己坐在林西沉身边对她笑道：“来晚了，路上耽误了。”

“还早呢。”司暮一挥，“酒点了一些，这儿还有柠檬和冰块，喝不动了别强喝。”

林菀瞧了眼桌上，五大扎，两打，还有斗酒的。

“…………”

林西沉皱皱眉：“你们还要喝什么吗？”

司暮靠着沙发背，双臂环抱：“这些喝的完吗？”

林西沉瞥她：“这些你们都能喝完，你想喝什么吗？”

这双眼睛漂亮极了，眼瞳漆黑如墨，皮肤却白皙，他眼尾修长，睫毛也长也翘。

司暮对这类眼睛漂亮的男孩没有抵抗力，更别提她是要主动出击的人，她有心想摸一下这人苍白的手背，但忍住了，决心要把人灌醉占点便宜。

“不用不用，先喝这些。”

司暮追人不计较钱，只图开心，到十一点时酒吧人多起来，他们这桌相处融洽，玩成了一片。

林西沉看起来不食人间烟火，但玩骰子确实厉害，明杨输了他连着八杯酒，司暮建议自己替他找点场子回来。

林西沉方才和路赢他们玩的时候喝了些，眼睛明亮水润，一张脸漂亮极了。

司暮转了下眼珠，故意道：“你还行吗？”

“至少比你行。”林西沉摇骰，“开始吧。”

司暮没说话，也摇骰。

几局下来，两人都喝了不少。

Helens可乐桶美名远扬，后劲犯起来是十足的醉人。林西沉感觉自己胃里翻涌，喉间都是酒的浓郁味。

他一只手握着刚空的酒杯，另一只手放在沙发上。司暮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背，凑在他耳边道：“没事吧？”

林西沉转头看她，距离极近，司暮闻到了他脖颈间和发间的味道。她转了一下眼珠，瞟过这人的左耳，银白的耳钉攥住了她的目光。

“要我给你去买瓶酸奶吗？”

司暮对他弯眼一笑。

林西沉目不转睛，看起来是醉了，可声音还很稳：“一起去。”

司暮伸出手：“我扶你。”

林西沉盯着她的手看了会，没拒绝，握紧了女孩的手。

司暮拍了拍林菀：“我带你哥去买酸奶，他喝多了。”

林菀笑眯眯道：“好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