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颖珊和林彤瞪大了双眼看着蒋维娜迅疾地化成一股烟尘，蒋维娜只感到一股强大的吸引力瞬间把自己撕成碎片，又从半空猛地拽向地面。
“这是个什么道理…”林彤喃喃着。
“难道忏悔就可以？可维娜那个最多算后悔…”王颖珊反复回想陈姨和蒋维娜在回去之前究竟做了什么说了什么。
躺在病床上的蒋维娜双眼紧闭身体却在痛苦地挣扎，嘴里还在含糊不清地低声呻吟着不要不要，该回去的是她们不是我。
和陈姨一起逗弄孩子的梁桥一度没反应过来，还是颖珊爸爸最先发现的。梁桥刚开始不敢相信，然后喜极而泣，王树立示意了两次，干脆自己伸手替她按了呼叫铃，梁桥随即冲到护士站满脸是泪呜哩哇啦什么也说不清，吓得管床医生和护士以为出了什么事儿，狂奔向病房。
秦廷楷先许明哲一步出了地库。
报纸里早说今年冬天，金城将会遭遇二十年来的最低温。往年的春节期间，金城都会有十数天之久的暖阳。然而，明天就是除夕了，看看时间，现在都快半上午了，雾气依旧弥漫整个金城的大街小巷，丝毫没有看出要晴天的迹象。
早晨来的时候，广播就在播放今天大雾红色预警。出了医院后，秦廷楷像其他人一样打开雾灯，边抽烟边慢慢行驶。金城的街道已经开始冷清，路旁已有店面关门歇业，城里许多人已经提前请假出城，或出游，或返乡。前几日，秦廷楷老父亲来电话问他何时回杭州，若是没时间，他们带孩子来金城也一样。孩子今年读初二，暑假期间到金城旅游避暑，提起马上就要经历关键的初三和兵荒马乱的高中，表示很想出国玩儿，老父亲的电话提醒了他，秦廷楷索性给他们连带自己妹妹妹夫一家报了欧洲游。刚在医院那个情形，王颖珊和蒋维娜一时半会儿估计醒不过来，那么许明哲必然会想方设法找机会和方静柔厮混，如此一来，今年春节自己注定要孤身一人了。
方静柔的确有实打实的工作。当年父母没出事之前，她正在边读国内大学边考雅思准备出国读书。父母出事之后，她靠着秦廷楷，虽没有再提出国留学的事宜，但是潜水、马术、高尔夫，所有贵族做派的东西她本身早有基础的，秦廷楷督促着她，该学的、该考的、该拿证的，每一个都熟练掌握，持证在手。
秦廷楷来电时，方静柔刚陪客户打完一场高尔夫。
李姓客户50多岁，长得有点儿像中老年妇女杀手电视演员王某某，说话处事甚为自信圆滑，球场铂金卡VIP，典型的商业掮客。方静柔人如其名，人漂亮、个儿漂亮、声音也漂亮，入职没多久便入了李某的眼，第一次陪同打球，方静柔表现大方得体，很会察言观色，知道什么时候该近身、什么时候该走远。此后李某请各色人士来打球，便点名只要方静柔陪同。
但是，似乎心灵的教养与金钱的多少关系不大。
来打球的客人，当然彬彬有礼的比比皆是，但是仗着财富与职务在高位，把别人的尊严当泥土来践踏的亦不在少数。
初夏的某一天，李某带来的客人，似乎是个什么处长，借口什么都不懂，明目张胆没事儿就紧握方静柔的手，说话时一脸猥琐地笑靠近方静柔的脸，口水都要滴到她的胸口，还不时咸猪手划过她的身体。饶是方静柔觉得年轻美貌是种资本，也被恶心的够呛。甚至打完球，那人还要找球场老板要求方静柔陪他们吃饭喝酒唱歌。
方静柔青春期之前，从来都如同小公主一般高傲，哪里受过什么屈辱。这算怎么回事儿呢？把自己当做艺伎？艺伎还卖艺不卖身呢！这样委曲求全仰人鼻息拍人马屁的样子，不过是因为外地来的秦廷楷需要她留在这里结识许多人多打通一些关系。
若不是老板后台硬，这人口气又太颐指气使让老板很不爽便一口回绝了，加之秦廷楷的需要，方静柔气的当场就要离职，太侮辱人了。
芸芸众生，皆有尊严。活着的最大痛苦，就是尊严被践踏。人呢，可以接受惩罚，但不能被羞辱。一旦你侮辱了他，就让他胸中憋足了一口气，要么顺利成长，要么逆向黑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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