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屈辱的体验,秦廷楷带方静柔飞去巴黎大肆挥霍了三天,才哄的她肯再回去并答应不再自己提离职。
虽说今天没什么寒风肆虐,但毕竟也是个零下几度的冬天,这个冷飕飕的鬼日子陪着笑脸打球,还要装作体贴,方静柔自觉委屈的不得了。看到来电显示,终于心晴了一点点。
“秦叔叔,这么快又想我了?”方静柔嘴角弯弯,笑了一下,慢慢扯掉手套,用蓝牙耳机接通。
这是第一次方静柔见到秦廷楷的称呼,蔓延了之后他们所有的第一次,以及上床的每一次。
电话这头的秦廷楷,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一紧,隐隐觉得昨晚被方静柔指甲划伤的后背发痒,像是有只调皮捣蛋的猫咪在挠他。
“我今天见到许明哲的老婆了。”他把烟头丢进车载烟灰盒里。
“哦?”方静柔脱下运动鞋丢在一旁,扯过自己的小毯子缩进沙发里,休息室的暖气很足,她感觉快被冻僵的手指脚趾开始回归自己的身体。
“我出门之前还没醒过来。”秦廷楷关上车窗,发觉自己正开往公司,“对了,我和许明哲一起坐电梯离开的。”
“是吗?”方静柔忽然觉得没什么意思,看看手指,打开手机,镜头里一张勉强的脸,自拍没意思,购物没意思,娱乐八卦没意思。
秦廷楷听出了她的心不在焉,压低嗓音问,“怎么了乖乖?不想听我提起他?”
方静柔最喜欢他用这种语调哄自己。记忆中,自己长大后看到的父亲对外人从来不苟言笑,也许是在那样的高位,那些工作场合都要求他必须严肃,也许那时候的父亲也真的快乐不起来。有一次方静柔和朋友出去逛街,等人的时候无意间发现等红绿灯降下玻璃窗的车里他和情妇在一起,面上依然没有什么欢喜。唯有小时候对待自己,才会像秦廷楷这样温温柔柔唤一句乖乖,给自己做饭,陪自己读书、陪自己玩游戏。
幸福真的与金钱和地位呈正比吗?方静柔在这一刻忽然有些怀疑。
“嗯?”看方静柔沉默着没什么反应,秦廷楷还以为电话断掉了。
“哦,有一点点啦,”方静柔把思绪拉回来,嘟起嘴撒娇,“今天太冷了嘛,还要陪人打球,还得陪笑脸,还得陪小心…超级冷,脸冷,手冷,心也是冷的。”
秦廷楷把车停在了金融大厦的地面停车场,公司在大厦25楼租用了一层。秦廷楷把车子熄火,把头靠在椅背上,听着方静柔在电话那头嗲嗲的撒娇。已经12点多了,大雾散去了许多,25层那里仍然是处在一团迷雾中。平日里大厦外的广场,这会儿刚好是外卖员和许许多多年轻小白领们来来往往最繁忙的时刻,今天却显得有些萧瑟。萧瑟的也不止是大厦广场。23楼的小贷公司前两个月刚被查封,苏老板失魂落地来到他的办公室,秦廷楷倒了一杯茶给他。直到茶凉了,木呆呆的苏老板也没说出什么来,秦廷楷想换杯热的给他,苏老板却按住他的手,拿起凉掉的茶一饮而尽,末了脸上的样子,比今天的广场更有甚之。
“你不是一直想从高尔夫那边离职?那就去办吧,明天来我这儿上今年最后的一天班。”
“真的?!”方静柔一下子坐正了。
总归只是个20多岁青春芳华的女孩子,秦廷楷眼前浮现出方静柔开心时风情与纯情兼具的眼睛闪闪发亮的样子,有一瞬间的心软,然而,也仅仅是那么一瞬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