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谷在这天夜里失眠了。窗外的雨,淅淅沥沥陪了她一夜。
第二天一早雨还在下,她还在梦中辗转。手机震动了一声,她迷瞪着去摸,点了屏幕去看,果然是南耀。
“我怕按门铃惊到你,先给你发个信息。我在门口。”
兰谷睁不开眼,就那么汲着拖鞋走去开门。门打开,南耀和着一身清新的水汽,笑眼盈盈站得笔直,手里提着一个硕大的购物袋。兰谷一头乱发,睡眼惺忪,穿着一套粉色的纯棉睡衣。
南耀正要开口,睡衣包裹的没睡醒的人儿猛得扑上来,无尾熊似的环抱住他腰。南耀手里提着东西,只得单手把挂在他腰上的人儿提起来,推着往里走,
“门口你穿成这样,快进去!”
进门把购物袋放在门口柜上,下一秒他猛抄起那个半睡半醒还在迷糊的女人,打横抱起,三两步到了沙发上。丢下兰谷到软软的沙发上的同时,他自己也跟着压了上去,不再言语,低头吮上女人微撅的粉艳艳的唇。兰谷挣扎,
“我没刷牙洗漱呢!”
南耀闷笑,虽然兰谷唇上除了甜嫩,没有任何异味。她昨晚睡不着,洗澡洗漱两遍,冲完最后那个澡时,已经3点。但是,于兰谷而言,在南耀那里她容不得自己一点不完美,南耀懂得她的小心思,所以只能不舍地停下动作,
“你是不是还想睡会儿,那就先别洗漱,回床上再睡个回笼觉吧。”他的手指摩挲兰谷精致疲惫的小脸,指尖满是宠溺的温度。
“你也来。”
兰谷还是睁不开眼的样子,但语出惊人。南耀觉得她真是还在梦中呢,否则打死她也不会主动邀请男人,来, 她,床,上!
“我做早餐。”
“我还不饿,不着急吃饭。”兰谷说着,就推开南耀起来,又一把拉他进了自己房间。
女人的房间温馨简洁。
整个卧室墙壁 贴着纯色带暗纹的肉粉色壁纸,吊着极柔和光线的小射灯。一台,一柜,一床,一个单人沙发,几乎都是纯色。女人的卧室,往往空气都是香的,各个物件上都沾染着她的气味。兰谷的也不例外。
床上凌乱无状,她也不害羞,揭开被子就躺下,一只手还紧紧攥着南耀的一只手,
“陪我眯会儿,就只睡觉。”
南耀哭笑不得:她是拿定了自己不会失控吗?这也太高估他的自制力了,拜托,他不是柳下惠也不是大罗神仙,他是个正常男人,而且是爱她十多年的男人。
他爱这个女人,却没有上过她的床。十年前,他被别的女人追,并且享用了别的女人的床。
这成了他青春犯下的原罪,在爱人面前的刺痛,被人生打上的如红字般的烙印,他将一生为之负重前行,负罪悔过。
年少时,馋欢异性肉体或可谅解,但若那少年拥着一个女孩子心里却苦恋另一个,这就不太好过了。大概,原始肉体的欢愉并不很快乐了,已然是惩罚或者发泄。
然而为什么还要去做,他也很迷茫,他也想问问当年幼稚的自己。
他懂得很多事情后,十分懊恼当年,因为那些不堪的青春他即便努力了整个十年,觉得还是无法跟优秀如光的爱人并排而立。他觉得自己有污点,而兰谷一直都是那么净透如玉,安然雅正。
但那个晦涩的青春存在过,而且抹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