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什么呢?”
兰谷拉拉南耀的手指。南耀回过神笑了:他现在大可不必再多想,自己喜欢的女孩此刻在身边,笑颜如花。
“不想了,我现在很满足。”南耀低头看向满眼都是她的女孩。
“那你躺上来吧。晚上的飞机坐累了,休息会儿 。”
“我这一路过来,衣服没换,人也没洗澡。不躺了。”南耀蹲下去,拨开她的一头乱发,看向那双晶亮无尘的眼睛,怎么看也看不够似的。
兰谷这下也没有了睡意,她咕噜一下起床,挠挠乱糟的头发,嘿嘿一笑,
“那我也不睡了。“
南耀宠溺得捏她脸,”那好吧,你去洗漱,我给你整理床上。”
“那就拜托了,南先生。“
兰谷虽然心疼他,但是南耀看上去并不显得很疲累,干脆就让他去做。
她有点享受这种两个人的耳鬓厮磨,闺阁里的小事情。
于是,平日里冷清的小公寓,出现了这样的场景:舒缓的音乐环绕室内,浴室里的女人跟着音乐边哼边洗漱,卧室里的男人一板一眼地整理床品。
怎么看都像是小夫妻的恩爱日常。
兰谷有时候觉得恍若梦中。
她跟南耀没有过很热烈,很激情的表白,就那么自然地在一起了。他第一次来上海见她,两个人都是一下从年少的模样,猛然见到成年后的对方。
她们的生活轨迹曾断层了十年,没有交集似的。虽然她们十年都互相存在于对方的高中同学录,同学微信群,但各自默不作声,于遥远处过着不一样的生活。
是谁先动了心,是谁先来奔向了对方,持着老同学的身份,来见年少即喜欢的却又错过去的爱人。
当年,怎么就错过了呢?有时候兰谷都记不起了,就去翻翻高中同学毕业纪念册。
那真是个伤感又装满回忆的册子。
发黄的每一页,幼稚的字体,记录着一个个遥远又熟悉的名字。如郝清,庄薇这些亲昵的女同学,当然还有高亮,程景昭等一些男同学,也有一些她不愿意翻看,南耀那一页,只留下名字和“后会有期”四个字,让人不知道他究竟想说什么而没写下来,只留那么大片莫名的空白。他后面那一页,是方慧雅。
想必,那时他们在一起吧。
高中往事时不时,就在兰谷的脑海翻腾放映。
整个高一兰谷感觉匆忙又紧张。严老师非要她当班长,校团委又非常希望她接任学生团委书记的工作,而兰谷自己也要调节适应高中的课程。诸多事情,致使她没有过多精力放在很多闲事上:比如班里谁家特有钱啦,谁长得最帅又没有女朋友啦。所以南耀被封为校草时,她还浑然不知。郝清后来总结说,兰谷对这些男男女女的俗事总是比较迟钝。
她真是太迟钝。
南耀在校门口帮助受伤的她送医,她只懂得不停道谢;南耀偷偷从体育课上逃到教室帮她买药,她只知道感激不尽。她在团委工作太多太忙,总来去匆匆,自己的水杯总是装满热水,她以为是郝清顺便给自己灌的;她上课太专注,紧盯黑板,却不曾注意身后某处,南耀的目光仅仅追随着自己,羞涩又隐蔽。
她很少单独跟他说话,好像没有时间也没有机会,只那一次。
一个上完课的下午,离晚饭时间还有一大段空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