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兰谷给小弗做了心理测试,在游戏中进行了安抚引导。小弗完全配合,但是做完这一切,他还是没有开口讲话。
”没关系,今天才是第一次,不会立竿见影有效果的。“安德烈看向兰谷。
兰谷浅笑,
“竟要你来宽慰我,你明白就好我暂时不过多解释。今天就是一个了解情况,下面我要做出具体方案,一步步实施。“
安德烈点头表示赞同。
兰谷跟这种客户打交道,真是省心省力。
送走安德烈和小弗,兰谷坐下来查询资料,制定方案。
外面雷声阵阵 ,傍晚天色已暗。
时间到了,助理小萌告辞下班,工作室只剩下兰谷一人。
工作起来的兰谷激情满怀不知疲惫,窗外暗夜如漆,雨阵层层,室内只听到啪啪的敲键盘声音。
手机响起时,兰谷猛地被吓了一跳。是南耀。
“在哪呢?吃饭了没?”
“还没呢。”兰谷扶了扶脑袋,开口的声音有点哑。
“你看看几点了?”南耀也听到兰谷声音的异样,猜出她工作起来忘了时间。
老同学程景昭跟他聊起兰谷时说,他们单位一旦有案子找到兰谷,她每次必尽心竭力争分夺秒,高效地给出指导方案。很多案子,经她四两拨千斤的专业分析后,立马就有了突破进展。
而这样的高效率,都是兰谷除了处理自己的客户事务外,又加班加点做出来。
南耀到过兰谷的公寓,那里处处透漏着主人生活的简单省事。唉,她原也是个不会照顾自己的女人。
此时,兰谷瞄了眼手机时间,不到9点。
“你这样照顾自己怎么行啊?”南耀在电话那端叹了口气。
兰谷来了兴致在电话里跟他撒娇,
“所以呢,南先生?你有什么好建议。”
她准备好了听南耀说许多要照顾她的甜言蜜语。但是没有,只有一句
“明天早上我给你准备早餐,但是现在你必须自己吃点东西!”
没有食物供养的脑袋反应会有点迟钝,等兰谷明白过来,发出“啊”的一声惊叫,
“你明天会来?”
“嗯。”
“怎么这么突然?”
“本来打算明晚,但我现在改主意,提前了。”
“是想我吗?”兰谷隔着手机调戏他。
“是,想揍你。”南耀是真的心疼她。
高中时,兰谷看起来就有胃病,时不时痛得难以忍受。
南耀记得有一次,马上要上体育课,同学们都在操场上准备了。作为体育委员的南耀发现,兰谷没出现。他问郝清,
“你同桌呢?”
郝清说,“兰谷有点不舒服,在教室里趴着。”
女生但凡在体育课上请假说不舒服的,基本都是大姨妈来了。所以南耀也觉得不好再问下去,但也放不下心来。体育课进行到一半,老师要大家休息的时候,南耀去教室拿自己的水杯。静静的教室里,兰谷一个人在位子上,并没有趴着休息,而是一只手按着心口以下,另一只手握着笔做数学题。当她看到有人进来抬头看了一眼,对着南耀浅笑一下,立刻又低下头去继续做题。只那一眼,南耀已经看出她苍白的脸色。南耀觉得有询问一下的必要,何况自己是体育委员,问一下不来上课的同学什么情况,也并不会显得突兀奇怪。
“你是不是不舒服?”他装作什么也不知道。
“有点。”兰谷再次抬头,她习惯回答别人时看着对方。
“喝热水了吗?”南耀努力使自己的脸不要红得太明显。
“喝了。”
“但是你脸色还是不好。”
“胃疼老毛病了,疼起来脸就是这个色,不过,熬一下就过去了。”
兰谷的唇平日是那种淡淡的粉,光嫩润泽,而此时成了灰暗的颜色,一张一合说个话都无力的样子。
“你胃疼时都吃什么药管用?”南耀知道学校门口就有家药店。
“胃友。但是…”
“等我一会儿,我去给你买药!”南耀看似平静地说着,不紧不慢走出去,但出了教室他就跑了起来。兰谷从窗户看出去,那个飞奔的男生,一次一次帮助自己,细心温柔又羞涩。
她的鼻子酸涩了,心里却充盈着甜丝丝的欢欣。
不到五分钟,南耀回到教室,手里扬着一个药盒,
“买到了!”
他给兰谷的杯子注水时,胸膛还快速得起伏着,衬衣后背汗湿了好大一块。他把水递给兰谷,又拧开药,倒出一粒给她放到书本上。兰谷捏起来,放进嘴里,灌了水咽下去。
“这个药不要经常吃,一次也不宜多吃。”南耀一会儿的功夫也不知道哪问来的用药知识。
“我知道,我就疼的时候吃一粒。”
兰谷晶亮的眼睛看着他。南耀那时候觉得这个平日里果敢雷行的女班长,其实乖起来才是她本来的样子。
长大了,他离开这么多年,离她这么遥远,她又活成了让别人操心,替她心疼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