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话锋且转,让我的心在走钢索一般起伏不定。我等待着下文,数着时间一秒一秒的流过,那感觉很奇妙,就像你即将得到你最想要的礼物之前,盒子还是紧闭着的,里头放着你所有的情绪托付,你知道下一步如何,可正因为如此,不确定的因素才要调皮拨动心弦。
散发淡淡热气的指尖落于眉睫,似水珠划过荷叶,顺着有些塌陷的山根一路攀高至鼻尖,乘着风儿般一头栽下,晃晃悠悠到达唇珠上方,情意绵绵拂过两瓣厚花湿软,最后轻轻使力将少女脸庞面向自己。
巨大的月亮在窗外成了背景板,我的眼里一半是他,一半是月光灿漫里的他。
迫水真吾侧了侧脸,吻上来之前先闭了眼,我紧随其后。
我们都全身心的投入这个吻,没有一丝一毫的退后或是轻佻。我们接吻过无数次,熟悉到什么程度呢,只要一闭上眼,我就能在脑海里描绘出他唇的模样,然后是他的鼻子,他垂在下眼睑的细密睫毛,细致到双肩的骨头是如何随着拥抱而摩动。
我爱他,他就是我的命。
吻至情深,我突然发出了一声啜泣,宛如离不开父亲的女儿般拱进他怀里,双臂抱他抱得紧紧的:“我不要和回忆走完余生,我要和你过一辈子,你活多久,我的一辈子就是多久,十年也好,十天也罢,十秒钟我也要和你在一块。”
“我也是,我的漾漾。”最柔软的地方被触动,迫水真吾不厌其烦的亲吻着我的脸颊,从鼻翼到额头,那么虔诚。世人传统观念里,神明与信徒永远只是互相眺望,可我的神明却穿透浩瀚银河来与我相见,值得,一切的一切都值得。
次日,我们一起去拍了婚纱照。
这是我人生中第一次穿上婚纱,很漂亮的款式,长长的裙摆不染纤尘,当穿上那如此纯白无瑕的婚纱时,我很没出息的酸了鼻子,望着镜子里又哭又笑的自己,内心的情绪无以言说,工作人员不停安慰着我,说每一位新娘子都会有这种情况。
迫水真吾的西装也很好看,是那种正儿八经的款式,漆黑的布料放在他身上没有一点古板,反倒显得他整个人沉稳俊朗。我目不转睛盯着,暗暗记下他掀开换衣间的帘子,第一时间寻找我的目光,而后眼前一亮,迈着克制又兴奋的步子朝我走来,满眼宠爱抬手擦去我眼角泪痕的样子。
“哭得妆都花了,笨蛋。”
闻言,我露出嗔怪的神情:“那,很丑嘛?”
他摇摇头,嘴角噙着春风流转:“不丑,你永远是我的女神。”
还那么多人在呢,我“唰”的一下就红了脸,迫水真吾却不给我缓冲的机会,身子一弯便打横抱起我往拍摄地去,此举登时引来一片起哄声。在众人的祝福和欢声笑语中,拍摄很顺利的完成了。
晚饭的时候,他说要带着我回GUYS一趟,回这个世界后不久,他便卸任了GUYS队长一职,猜想这次回去应该是叙叙旧什么的,我也没起疑,等到了GUYS基地,早已等候许久的队员们一拥而上,险些将我挤倒。
迫水真吾被围在中间,一个个问候着昔日并肩作战的战友,我始终沉默着站在一旁,因为那些人里面没有一张熟悉的面孔,相原龙他们,去哪里了?
像是明白我心中困惑,饭后散步时,迫水真吾慢慢说起了以前的GUYS,那是我在这个世界死后的第一年发生的事情,怪兽频繁出现一次比一次严重,到最后,GUYS所研究的超越技术连怪兽的皮毛都伤不了,过于惨烈的败绩使得纽约总部对此重视了起来,多次支援和一系列复杂的协商过后,日本GUYS分部被强行扩充,派来了一批更加出色的人员。
龙的热血冲动,真理奈的冷静自我,小好的善良天真,哲平的聪明优柔,乔治的敏锐傲慢,以及鸟山辅佐官和圆秘书的偶尔不靠谱二人组。明明这样多元素又充满活力的一支队伍,却被判定为欠缺稳定,轻飘飘一句话就解散了。
说到这里,迫水真吾明显有些感伤:“我当时就应该力挽狂澜一把的,大家一起经历了那么多,可我却听信了总部所谓的大局论,就这么草率结束了我最欣慰的一段时光。”
“那……现在还能得知他们的下落吗?”
“不能了,那种心情就像我当初失去你,是一种无可奈何的悔恨,但至少,你回到我身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