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羽眨眨眼,收回视线,想开口却发现嗓子哑的说不出话,朔潼见状从穆晋手里端过杯子,喂他喝了几口水。
令羽靠在床头咳嗽了几声,问道:“四师兄,我睡了多久?”
朔潼:“整整五日。”
他皱眉:“北溟那边如何了?”
朔潼:“给他逃了,那日我收到消息赶过来时,那老狐狸已经不见了踪影,你掉进海里,我们找了一天一夜才把你捞起来,不过你放心,虽然人没抓到,结界却已经修补好了。”
令羽点点头,朔潼做事他没有什么不放心的,只是还有一事——
“师兄,我有些旧事想问你。”
他有些歉意地看了一眼穆晋,后者会意:“那下官便先行退下了,上神才醒,可要好生养着,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
令羽点头:“这几日劳累神官了,令羽在此多谢。”
穆晋出去带上了门,朔潼起身添上了茶递到他手中,问道:“可还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
令羽轻闭了一下眼睛:“没什么大碍了,辛苦你了,师兄。”
朔潼板着脸道:“少说这些!你是不知道,那日你可把我吓坏了,把你从海里捞出来的时候,你的元神都差点被那些脏东西给瓜分了,要是你出了点什么事,我怎么跟师傅交代?不是我说你,这么大个人了做事怎么还一点长进都没有?那天我就不该带你去!”
令羽告饶:“好师兄,我才醒过来你就别忙着骂我了。”
四师兄显然还是有气不顺,令羽叹了口气,正色下来:“师兄,我怀疑你府上有鬼。”
朔潼一顿,抬眼看他,令羽继续说道:“我虽然修为不济,可是些微的信心还是有的,你知道,梵音阵是佛门阵法,从内里是不可能冲开的,可那日我就打了个盹,褚桓就已经逃出来了,所以定是有人从外面打开了结界。”
朔潼眯了眯眼:“你说的是,那日我们潜入海底寻你之时,我发现溟海之下接近地底的地方结界被损坏得极其严重,而且不是新痕迹,神族有规定,但凡禁地秘牢,每隔千年必要仔细核查一次。可是我每次派人去,都没有损毁的消息传来,可见那只鬼在北溟已经到了只手遮天的地步了。”
他转过头看着令羽,“小九觉得会是谁呢?”
令羽道:“那日去的都是师兄府上的人,我不好乱猜,不过告知师兄一声,也好让你有个计较。”
朔潼盯着桌上燃着的蜡烛陷入了沉默,直到烛光跳了跳,烛芯发出一声轻响,才醒过神来,他在自己袖子里摸了摸,摸出一个东西递给令羽。
令羽一见那物,眸子便猛地一缩,朔潼见他突然脸色煞白,见了鬼似的看着自己手里的笛子,奇怪的问:“这不是你的东西么?怎么吓成这样?”
令羽抖着声音问:“这东西怎么会在这儿?”朔潼道:“师傅前两日施法送过来的,说是你的东西,等你醒了就给你,还说什么——你想知道的都在里面,若是你想通了就去问他老人家。对了你刚刚说有旧事问我,什么事啊?”
令羽伸手接过笛子,触感让他有种错觉,好像下一刻就会有人笑着说:我吹给你听。
朔潼看他神色越发不对了,担忧道:“小九,你到底怎么了?怎么睡了一觉跟丢了魂似的?”
令羽看向他:“四师兄,你还记得七万年前我和小十七被鬼君擎苍抓走一事么?”
朔潼挑眉:“怎么可能忘?当年神族和鬼族一场大战不就由此而来吗,可怜你被那擎苍折腾得没了人样,最后还害的师傅……”
见令羽低头不语他又道,“我知道因着这事你一直觉得是自己害了师傅,可你何错之有?怪只怪鬼族狼子野心,你也不过是被利用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