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粟陶赶到的时候我其实已经陷入魔障,只觉周身都是光怪陆离的景象,你可知道,那时候我连自己是谁都已经忘了,满心只有杀戮,我和老四两个人旗鼓相当,打起来的时候也是玩命的拼,尽管身上的力量一直流走,可是谁都不在乎,哼哼,你说我们是不是已经疯得无药可救了?”
擎苍语调轻松,即使是说着这种兄弟相残之事也是云淡风轻的漠然,令羽很认同的耸了耸肩:“你一向疯得厉害。”
擎苍胸口里传来一声闷笑,他低下头含住令羽软软的耳垂磨牙似的咬了一口,令羽立像只炸了毛的兔子,一蹦三尺高,耳朵上传来微微的湿意和痛感,他想伸手去擦,但是又觉得难为情,只能狠狠地瞪着一脸无辜的擎苍,擎苍也学他刚才的样子道:“谁让你说我坏话?”
令羽觉得此人不但疯还很无聊,他想一脚把擎苍踹下去,怎奈技不如人,于是他起身下床打算离这疯子远一点,还没站稳就被擎苍一个扫堂腿给撂翻了,他本来就没恢复,这么一动就牵连着咳了个昏天暗地,擎苍再不敢撩他,赶紧将人搂住轻轻给他顺气,令羽咳得眼睛都红了,这下手贱的鬼君可心疼坏了,抱着又是道歉又是哄,令羽气得话都不想和他说,于是翻身背对着他就要睡,擎苍八爪鱼似的缠着人不放,令羽也懒得管他。
“你不想知道老四最后怎么样了么?”不理。
“那你也不想知道那些叛军最后怎么样了么?”还是不理。
“那你想不想知道粟陶那老小子怎么被我收拾的?”令羽闭着眼睛想了想,仍旧不理。
鬼君自食恶果,忧郁的叹了口气,就要抱着美人一同入梦,怀里宝贝却突然发话了:“你什么时候放了我师弟?”
擎苍道:“她想何时走都可以,今日我差人去看了,这些时日她和离境走得倒近,一早就出宫玩去了。”
令羽皱眉:“二皇子?”
擎苍笑道:“哟,还知道二皇子,知道的挺多,还知道什么?说来听听。”
令羽:“不过前些日子闲来无事时,听你的那些宫婢们说起过而已,在下并无探查之意。”
擎苍无奈道:“小东西怎么那么重的戒心?我有说什么么?”
令羽翻过身看着他:“究竟是我有戒心还是鬼君有戒心?难道在我失踪这几日,鬼君一次也没有怀疑过我可能真是神族奸细?”
擎苍眼中了无阴霾,他微微一笑:“我对你从没有过戒心。”
倒是令羽被他这么一瞧,顿时有些词穷了,他看着擎苍那弯起来的眼角,像小钩子一样,有些愤愤地想,勾引谁呢这是?
他有些尴尬地又翻回去,“那我明日修书一封,让他带回去给师傅,免得他老人家担心。”
擎苍道:“好,顺便再让她替我带些东西回去给你师傅,算作聘礼?”
令羽在他大腿上掐了一把,擎苍开怀大笑出声。
他们闹到了临近傍晚,擎苍监督着令羽又喝了一次药才睡下,也许是白日里睡得多了,令羽后半夜就睡不着了,他醒来时擎苍不在,这几日他因着伤,擎苍便擅自做主将他搬到了自己的寝宫里,因此两人都是睡在一处的,这半夜里人会去哪里?
令羽倒是不担心他在自己家里会出什么事,只是白日里擎苍跟他说起在那异界里,最后混战中那位四殿下竟然凭空消失了,他们当然知道他并非是真消失,而是隐匿起来了,只是藏在了何处,擎苍他们忙着回来找令羽没有功夫去搜查,他们出来以后封住了整个异界,随即又派人来搜,异界诡异多端无人敢入,他们只好在外面守株待兔,只要人还在里面,总不能不出来,可是饶是如此,已经过了三日,仍旧没有任何消息,令羽觉得很奇怪,那样的地方不可久留,如果不是早就逃了根本坚持不了三日之久,可是如果是逃了,又是如何逃的?
他们当时根本没人出的去,他将擎苍引至那样凶险的地方打算同归于尽,又为何临阵脱逃?是想留得青山还是根本只是虚晃一枪?
还有现在想来,那个大皇子,怎么看都不像四殿下真心要扶持的人,但倘若是利用,在这场角逐中,这颗棋子却没起到什么大作用,那晚那场雷声大雨点小的叛乱很快就被平息,大皇子下狱关押等候发落,一众叛党死的死关的关,似乎对鬼族大局没有任何撼动。
他总觉得有些不对,虽然他并不质疑擎苍的能力,但他也不敢小觑他那弟弟的发疯程度,那人做了这么多难道只是为了这样一个结果,更何况现在人消失不见了,更给这层大雾添了几分迷幻,可要让他说出关键所在,却又觉得差了临门一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