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羽醒来是在三天以后,因着此番他内外交困,折损过重,醒来时精神仍旧很不济,而且没有了那天那种玩命的死撑,他整个人看上去就像一颗霜打过的白菜一样,粟陶一见他就唉声叹气,还送来了很多固本培元的丹药来,令羽现在一看见药就头疼,有些无奈:“大哥,何必浪费这许多好药?”
粟陶有些幽怨地看了他一眼:“你还是快好起来吧。”
令羽一看他神色就明白了,他失笑:“他难为你了?抱歉连累大哥了。”
大元帅心里的委屈都快溢出来了,那天擎苍冷着脸把他的大宝贝带回来之后首先就是揪着他揍了一顿,并且告诉他只要令羽一天不醒就一天揍他一顿,揍到人醒为止,粟陶一言难尽地摆了摆手:“跟你有啥关系?是那混账抽风,他要什么时候不难为我了我还不习惯呢。”
令羽:“......”
他不是很能理解这种习惯
“不过我还真得说说你,那是什么地方你就敢往里钻?年纪轻轻怎么就捡了这样一个驴脾气,还好你这次运气好,那万一下次遇到未知的危险怎么办?擎苍那家伙皮厚着呢,哪里就这么容易死了...”
大元帅很自然且严肃地开始念叨起来,令羽只觉头大如斗,他捂住额头皱眉,正在尽心尽力扮演夫子的粟陶一惊:“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令羽:“头有些晕,没事大哥你继续说。”
粟陶哪里还敢久留,赶紧扶他躺下:“你赶紧好好休息,我就不打扰你了。”
说完就疾行如风地溜了——他可是瞒着擎苍偷偷跑来的。令羽长吁了一口气,他实在是个怕念叨的性子,还好自家师傅本身就是个话少的,否则他真的不能保证这么多年不会做出几件欺师灭祖的事情来。
“哪里还难受?”就在令羽又开始迷迷糊糊的时候,擎苍从外面走进来,伸手探了探他的额头,令羽眼里清明了些,摇摇头,擎苍将手里的药碗放在一旁,扶他起来靠在自己身上,端过药碗递到他嘴边,令羽苦大仇深地看着那个药碗,可最终也没能盯出一个洞来,擎苍看他那模样好笑道:“都六万岁的人了,怎么喝个药还跟孩子似的?”
令羽撇嘴:“要是你也顿顿拿它当饭吃,你就能理解我的感受了。”
擎苍睨着他:“怕吃药还敢给我弄伤自己!”
令羽:“我又不养宠物,怎么知道它们咬人这么凶?”
擎苍:“......”
臭小子敢呛他,他板着脸:“你喝不喝?不喝我就灌了啊。”
令羽瞪了他一眼,擎苍所谓的“灌”他是再也不想试了,他抢过药碗以壮士断腕般的决心一口气干了。
令羽喝了药也没有睡下,他靠在擎苍怀里,想了想最终还是问道:“那天你们在异界里后来发生了什么?”
擎苍下巴搁在他头顶,双臂从后拢住他,乃是个缠绵温馨的拥抱,令羽其实挺喜欢和别人亲近,以前和师兄弟们勾肩搭背是常事,可是这么亲密的接触在遇到擎苍以前是没有过的,他便有些别扭,不过他觉得现在擎苍始终是不同别人的,在这别扭中又生出了一种诡异又奇怪的感觉,有点像是花蜜的味道,嗯,果然是药太苦了么?
他吸了吸鼻子,早知道就让擎苍给他拿罐花蜜来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