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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天上序曲(二)

神之棋局cog

“玛格丽特,时间到了。”

  少女从梦中苏醒,她听见某个声音正在呼唤着。于是她站起身,随手一挥——

  漆黑的裂缝撕裂开来,玛格丽特闭了闭眼,径直走了进去。

  ————

  它睁开颜色各异的双眼,居高临下地看着五个身影:三男两女,其中明显有两对应该是兄妹或者姐弟的关系。

  剩下的一人站在不远处,似乎融入不进群体。

  但当那其中的金发女孩笑着把他推搡到大部队里时,它才意识到这个人也是“被爱着的”。

  它却突然开始悲伤:啊,一个多么幸福的团体。他们之间会是什么关系?是亲朋,还是好友?

  但几个月来的“清理”经历让它知道自己一定不能对目标产生这种类似于“同情”的情感。虽说听起来十分残忍,但这些不必要的东西只会影响清理的效率。

  它伸了个懒腰,像是捕食者在做最后的准备活动。接着眯起双眼,继续观察着五个人的行动:他们进入了面前的裂缝。

  是时候了。它伸出莹蓝色的舌头,舔了舔自己的爪子——接着,悄无声息地从高处跳下,跟在了几个人后面。

  猎犬该去狩猎了。

  ————

  紫霆啸无法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

  他和姐姐紫霆曦,还有金希金翎这对兄妹,以及那个沉默寡言的,叫做夜黎的孩子——他们五个是护神者,是替“神”办事的人。

  这是个光荣的职业,毕竟鲜少有人能够像他们这样近距离的接触神明。

  虽然这个神叫他们做的事情都有些奇怪甚至是血腥——比如处决掉所有反对的声音,宣扬神的无上功德等等等等,但是他们却只得一一照做。

  无知既是最大的幸福,所以即使心生疑惑,他们不会多问。

  他们想要的只是现在这样平静的生活,偶尔出一下任务。生活就是如此,平淡中偶尔带着一丝刺激。

  ——直到那只巨大的黑色野兽突然从天而降,拦住了他们的退路。

  它像一只放大了许多倍的枯瘦猎狗,有着一身漆黑的毛发,周深都闪烁着点点莹蓝色诡异的光泽。

  而它蓬松的尾巴根部,不可思议的,居然是熊熊燃烧的火焰。

  野兽做出攻击的姿态,两只颜色各异的瞳孔注视着五人——它的猎物。

  “紫霆啸哥哥……?”金翎变了脸色,躲在了紫霆啸的身后,“这是什么?”

  而紫霆啸能够听出女孩的求助口气,毕竟他是五个人里公认的,最博学的存在,所以如果有什么问题大家都回来找他。

  只可惜现在的他只能把目光投向旁边的夜黎——

  然而对方也是一样,脸上是一副混合着恐惧和不解的神色。

  “我从来没见过这种生物……”夜黎往后退了一步,向来冷静的他此刻却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不,夜黎。你可以直接肯定这根本就不是存在于这个世界上的生物。”紫霆曦倒抽一口冷气,“这种生物……不可能存在。”

  “主的最终试炼嘛,打倒那个家伙不就是了,”然而,金希却满不在乎地摆摆手,自信地走到了众人前方,“那家伙怎么看都只是一只大了一点的小狗狗罢了。”

  “也对,说不准是主创造的。”紫霆啸赞同了这个观点。他也抽出剑,做好进攻的准备。“最终试炼不会太难的,自信一点。”

  但就像是为了否定紫霆啸所说的一切,那只生物弯下脊背,做出攻击的姿势——所有人都感觉到周围的温度瞬间升高了不少。

  “升……升温了?还是说只是我的错觉?”

  紫霆曦擦去额头上不知是因为过高的温度还是因为紧张而流出的汗水,问。

  但是她很快便反应过来,是真的升温了。

  “小心,这家伙可能可以控制温度……或者说更可怕的,控制火焰。”

  “咿呀——我们的主什么时候这么狠心了,怎么会创造出这样的生物来作为我们最终试炼的目标呢——!!!”

  “不,不会这么简单……”紫霆啸无法说出内心那种焦虑的感受:他是在害怕吗?面对这样的生物,人类最原始的情感:恐惧,很容易就会被激发出来。

  ——可是他必须撑住。

  “金希,保护我们!”紫霆啸一声令下,“其他人做好准备!”

  “好嘞!”金希支起盾牌,顺手把旁边的金翎往后推了推,“我们就用以往的方式速战速决吧。”

  “……”

  紫霆啸没有说话,但嘴角浮现出一丝微笑。他定了定神,抽出腰间的长剑——它同时也在不断地变化着,周围缠绕着细小的电流。

  “啸,你……为什么不用剑要用弓?”紫霆曦疑惑的看着自己的弟弟。

  后者摇摇头,回答:“近身搏斗太危险了,我觉得还是站远一点比较好。”

  “哈,也是。”紫霆曦摸出回旋镖,“一起?”

  “一起。”

  短短两个字,所蕴含的却是这对姐弟十几年来沉淀下来的默契。

  他们注视着面前的敌人。

  “……我的咏唱会帮上忙的,如果你们不介意的话。”夜黎双手合十,“还有,金希你最好看着点你的盾,没人可以保证它不会袭击我们。”

  “好的好的,你也要帮我保护好金翎啊。”

  “!我不需要保护啦!!”

  “金翎!”

  “……”

  女孩嘟起小嘴,一副生气的模样。但还是乖乖站到了夜黎的身后。

  紫霆啸深吸一口气,慢慢地拉开了弓弦。电流自他的指尖开始,慢慢凝聚成箭矢的形状。

  而紫霆曦,寻找着合适的角度,准备把回旋镖扔出去。

  夜黎闭上双眼,像是在祈祷着什么。渐渐的,所有人都感觉到了一股力量涌入了自己的身体。

  “准备——放!”

  紫色的箭矢离弦而出,划过空气发出刺耳的啼鸣。同时,银色的回旋镖也被投了出去,仿佛要切割一切拦路之物一样,向着猎犬飞去。

  ——接着,蓝色的光芒爆炸开来,同时还有高温:那是火焰,荧蓝色的。

  这个世界的某些物质在点燃后的确会产生蓝色的火焰,但是这回不一样。

  那是让人心悖的蓝。

  不知为何,当守序者们看见这抹蓝的时候,他们感受到了一种莫名的恐惧。

  “啊天哪,还好挡了下来。”金希移开盾牌,一副如释重负的样子。他一个趔趄坐在了地上。“我感觉它的火焰都要把我烤熟了……”

  “不是因为你太弱了吗,哥哥?”

  “好好好我的小妹妹,你说什么都是对的。”

  “你也太宠着她了点吧,金希?”紫霆曦擦去额头的冷汗,“不过我的回旋镖应该是回不来了呢……真可惜,我明明很宝贝它的。”

  “不过,比起那个——紫霆啸哥哥,我们赢了吗?”

  “这个……”

  紫霆啸将已经重新变成剑形态的剑(?)收回腰间,抬起头看向不远处——那只生物曾经存在的地方。

  那里什么也没有,只有尚未散尽的烟尘和一片漆黑。

  “我希望它已经死了。”

  “啊,那太棒了!”金翎高兴地叫了出来,“我们是不是可以回去了?”

  “可能……?”

  “妹妹,等我们回去以后我们去吃大餐怎么样?”

  “好啊好啊,不过要你请!”

  “……啊?”

  “嗯,如果真的是那样的话,我肯定会把店里所有好吃的都点一遍!然后还要去购物,去游乐园玩啊什么什么的……”

  金翎沉浸在对未来的美好幻想之中,不由自主地露出了发自内心的微笑。

  “不是,金翎你怎么这么喜欢坑你的亲哥啊??”金希看到她那副开心的模样,才意识到她似乎真的把这些构想当真了。

  “曦姐姐你觉得呢?”

  ——但是金翎完全无视了自己哥哥的话,甚至开始征求别人的意见。

  而金希旁边的紫霆曦在短暂的思索后,点了点头:“我觉得可以。”

  “……草。”

  金希长叹一口气,将心中五味杂陈的情感化作了一个简简单单的字。虽然他真的想说的可能远远不止这一个“草”字。

  他抬起头,看见金翎仍旧在笑着,不停地讲述自己在之后要做的事情。

  ……似乎这样也不错?

  他的嘴角也不由得跟着上扬了几度——

  但是他的笑容凝固在了嘴角。

  他看着蓝色的长剑就这么突然地穿过了女孩的胸膛。

  ——她伸出手,像是要抓住什么一样,然而最终只是从嘴角蔓延出一丝血迹,随后像被子弹射中的飞鸟一样跌倒在地。

  “……”

  一切仿佛都成了慢动作,守序者们不敢置信地看着这一切。

  是紫霆啸先反应了过来,一把抱住快要失控的金希。

  后者的喉咙里爆发出歇斯底里的吼声,伸出一只手徒劳的想要去够到那个倒在地上的小小尸体。

  “金希!冷静!!”紫霆啸拼尽全力勉强遏制住他,但接着,他突然发现挣扎的力道小了许多。

  他抬起头,和金希一起,呆呆地看着那个偷袭之人——

  那居然是个年龄和他们差不多的少女。

  她穿着装饰着火纹的雪白长裙,披着做工精美的黑色披风,意外地像一个古早时期的贵族。

  少女乌黑的秀发草草梳扎起来,但惊人的是,她头发的末端却是燃烧的蓝色火焰。

  她从倒地的女孩身上拔出长剑——剑刃上面惊人没有一丝血迹,装饰精美的刃面闪烁着寒光。

  然后,蓝色的火焰凭空出现,迅速包围了剑刃——本来可以将剑刃融化的高温火焰,现在却服服帖帖的和它融为一体。

  普通人做不到这样的事。守序者们突然醒悟过来了,这个袭击者究竟是谁。

  少女微微欠身,颜色各异的双瞳注视着狼狈不堪的守序者们:

  “盲目者们。”她缓缓开口,“你们已犯下重罪,即将被创世主制裁。而我,则是他的裁决判官。

  那个姑娘只是一个开始,远远不是结束。”

  “……”

  她眯起双瞳,似乎在欣赏着一件完美的艺术品。

  “不错,我曾在无数人的眼中看到过这样的神情——恐惧。

  而他们,也同你们一样,在自己已进入倒数的一生中因一个名字而恐惧不已——”

  她一挥长剑,上面的火焰顿时彻底的燃了起来。

  而在火焰诡异的蓝色光辉下,少女笑了。

  “异端审问官,造物主的忠实护卫。

  吾名,玛格丽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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