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军队还没有出发,朝颜觉得这地方虽然有山有水,但可能会有野兽出没,应当不适合安寨扎营。
清风徐徐,夕阳西下时,红霞照亮了半空。
“国师好兴致,依我看,俊霞虽好,却不及姑娘半分美貌!”
朝颜皱了皱眉头,能说出如此之土言语的,除了那人还能是谁。
“煜王殿下不在车里好生养病,下来吹风,就不怕病情加重下不了床吗?”
“哈哈哈,天气转热,本王的病已经好的差不多了。”
南傅哲自从来了边城后就一直装病不起,以为南怀大败他可以顺理成章接管主帅之位,没想到这孩子竟开了挂,屡战屡胜,自己竟是白跑了一趟。
那八皇子北辰怕是想也想不通,分明连名将常安道都打不过的人,却被一个毛头小子给制住了。
“国师,今夜……”
“煜王殿下若是无事,就让军队上路吧,我看这地方不安全,虎狼猛兽较多,到时不好对付!”
南傅哲绅士模样俱全,他笑的风流倜傥:“国师莫怕,若虎狼猛兽敢来,本王保护你!”
“你要保护我?”
朝颜有些想笑,但她不想表现的过分明显。
这个人与玄策帝君长的很像,但再像,他也不是玄策帝君,玄策帝君无论如何,也不会像他这样。
“听说王爷男宠甚多,宫外也是红颜不少,我是个女流,不该是王爷首选的对象!”
南傅哲有些尴尬:“谁说本王喜好男色,本王喜好的是如国师这般倾国倾城的人!”
朝颜有些无语,这人什么话都敢说。
正当不知如何应付时,牧仁过来叫她了,看到煜王也在,就有些发怵不敢过去:“师傅,拜见王爷!”
“吆,国师新收的弟子也是个美人啊,不知道我跟国师要他,国师给不给!”
“不给!”
朝颜看都不想看他一眼,转身来到牧仁身旁:“找我所谓何事?”
“师傅,殿下那边说军队可以出发了,让你跟王爷赶快回去!”
朝颜微诧与她跟南怀的想法不谋而合,虽说对方年龄实在太小,但朝颜心中依旧有些微恙。
军队出发,南怀觉得自己师傅终究是个女子,不太适合长时间骑马,便拉着她不由分说的塞进了南容语的马车。
因为里面是个病患,马车置办的比较宽敞,容得下另一个人窝躺。
“你就是……南国的,那位国师吗?”
南容语很虚弱,车轮滚动的声音和军队行进的声音几乎压掉了她的声音。
“对,我叫朝颜,兼太子殿下的师傅!”
女子嘴唇苍白,脸色毫无血色,憔悴的能让人心疼。
“听说,那日……在北朝,是你……救了我!”
朝颜点了点头。
那时候南容语是晕死过去的状态,自然不知道是朝颜救的她,可能旁人跟她讲的吧。
朝颜想,能跟南容语讲这些话的,大概也就是南怀了吧。
“唉,你何必救我呢!”
朝颜并不惊讶于她说的话,一个人成了这副模样,做什么都要仰仗他人,她堂堂南国尊贵的公主,怎受的起别人可怜的眼神。
“我听说公主在北朝有个孩子,北朝的皇太子对你的孩子也是疼爱有加,想必会好生照顾他的!”
南容语顿了顿,眼泪就止不住的从眼角滚落,渗入了墨发之中。
“我这一走,可怜我那孩儿没了母亲的庇护!”
朝颜没说什么,她已经不记得千年前的自己是什么模样,但她知道,因为她身边跟着一个失去了所有庇护的孩子,牧仁在遇到她之前,该是怎样死里逃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