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帘揭开,南怀跳上了马车。
见车内情景,他默默看了眼朝颜,转向南容语:“姑姑你,你别哭,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你也会好起来!”
南容语抬手抹去眼角的泪珠,凄惨的笑了笑。
“没什么……我,我没有哭,你看错了!”
他们家的人一个比一个倔,即便是他那个不着道的二叔叔,固执起来也是个没人劝得住的角色。
南怀没说什么,他姑姑心里想的,他完全能明白。他将一包蜜饯放进朝颜的手中,拆开另一包,拿出一颗喂给南容语。
他什么都没说,同样也什么都明白。现下最重要的,是说服师傅救救他姑。
只是,他实在已经无颜说这事儿了!
“师傅,吃几颗吧,我专门从边城带过来的,可甜了!那个地方阳光充足,干果也是极好!”
朝颜取出一颗放进口中,其余的都好好的包起来,还给了南怀。
蜜饯很甜,让她恍惚中想起了些什么,只是转瞬,就又什么都不记得了。她知道自己记性不太好,却没想到都差到了这种程度。
“其余的你自己吃吧,我不爱吃甜!”
不爱吃吗?
南怀默默的握住她递回来的蜜饯,若有所思。
他分明看见,将蜜饯放进口中时师傅眼底闪过的喜意,可为什么,明明喜爱却又装作不喜爱,明明开心却又装的无动于衷呢?
他没有拆穿,匆匆将蜜饯收进袖兜里,笑得云淡风轻:“师傅晚些再吃……”
朝颜一挑眉,有些不悦:“我都说了我不……”
“我给师傅好好收着!师傅累了的时候就拿去补充能量!”
南容语有些看不下去,她了解她这个侄子,却也不愿意他去逼迫别人:“你一向都是接受别人的好意,却不懂得怎么对别人好,国师不喜欢,就莫言强求!”
南怀黑漆漆的眼睛扑闪着看了朝颜一眼,嘟囔了句:“师傅没有不喜欢!”
朝颜漠然,启阳君说过,她在人间的喜好到了神界之后都要改一改了,即便喜爱吃的,也要克克制,这样人心才会稳,对待敌人就是无懈可击。
当晚,他们赶了几里路,歇在了一户村庄附近。
半月后军队抵达南城城外。
城门外歇马整顿,南怀手中捏着一袋儿果干,瞪着眼发愣。
正好下午太阳西斜,光线透过树阴打在他左侧的半边脸上,稚嫩褪去,英气影影绰绰侧漏,朦胧又带着青涩的野性。
好看,这份气质与启阳君相差甚多。
春神看着看着,就觉得这么一个英气又俊朗的少年长时间待在他家神君身边,危险的紧。
他的担忧不无道理,因为朝颜逝去的那些记忆里,也有寻花问柳的片段。
“我说太子殿下,怎么愁起来了?”
南怀抬头,只见一抹嫩绿色悄然而至,不是春神还能是谁。
他凤眼微挑,怎么看也像是个多情郎。
南怀还记得边城那次在他面前出丑,怎么也不愿多说什么,闭着嘴不言不语。
春神微微感叹。当年他走的时候,这孩子虽说过分成熟,却也还是个孩子,也不至于想如今这般有什么事儿都爱藏在心里。
“哎,小伙子你没有以前可爱了!”
南怀抬眸看他一眼,声音冷冰冰的:“你也没有以前亲近了!”
春神颇感意外,这孩子的确深得他家神君的真传。
“那是因为你都不愿意跟我说话才这样了,你以前可爱听我讲故事了!”
南怀的眼睛亮了亮,貌似想起了什么似的,他回头问:“那我还想听,春神大人可愿讲!”
这句“春神大人”叫的春神颇为高兴,他得了便宜还卖乖,出声道:“什么春神大人,以后我就是掌神司,你家师傅钦定的,叫我掌神司知道没!”
南怀看他一脸得意,有些不想搭理他:“那你还讲不讲了!”
“讲讲讲,那有什么不能讲的,只要是我知道,你尽管问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