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时候,她又回到之前去的那个酒馆喝闷酒。
几天了,什么都没有吃,只是一个劲地喝酒……胃,哪里受得了?
她捂着腹部趴在桌上,紧咬着牙关,微微喘着气。
服务生见她状态不好,便走近她询问道:“客官,请问您还好吗?”
“嗯……”她迟缓地抬起头来,说道,“请给我来一份三色丸子……谢谢……”
她几乎没有思考,脱口而出便是“三色丸子”,以至于自己都是微微一愣。
“好的。”
服务生很快退下,离开之前,又不禁担忧地看了她一眼。
她注意到了这一点,不禁再次自嘲地将唇角扯开一个弧度。
她都已经到这种地步了吗?都已经沦落到了要被陌生人关心的地步……
三色丸子很快被端上来,她颤抖着伸出手,拿起一串,慢慢地吃着,称得上细嚼慢咽。
不是因为别的……是因为胃真的很难受……
等到胃好受一点时,她又像好了伤疤忘了疼一样地继续喝酒。
继续喝到店里只剩下她一个人,然后自己一个人醉倒在桌上。
第二天天亮的时候,她又付了钱,在镇上闲逛。
她眯着眼睛站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想着自己今后的打算。
呵……今后的……打算?
鼬已经死了……她还能有什么打算……
她抬眸环顾四周,觉得这里不是她的容身之处。
她虽然想就这样荒废下半辈子,但是,却又总感觉似乎有什么事还等着她去完成……
她……放心不下……
终于,她咬了咬牙,继续前行,离开了这个镇子。
而另一边,带土找不到她,便派了佐助以及他的鹰小队去寻找她。
三个月以后,丰澜在另一个镇子的酒馆里慢性自杀。
她的视力已经下降了很多,是天天流泪的原因,但似乎也有长期酗酒不醒的原因……
她窝在酒馆的角落,默默地掏出胃药和止痛药吃下去,然后又端起了酒杯——
“别喝了!”
她的手微微一顿,冰凉的酒微微洒了出来。
这个嗓音……这个嗓音……
一定是她喝多了,所以出现了幻觉……这也一定不是在对她说话……
随即,她便微微仰头,又给自己灌下了一杯。
“我叫你不要喝了!”
那个声音有些激动,她这才缓缓地抬眸看去。
“你……”
模糊的视线中,她看到了一张俊美而熟悉的脸……和记忆中的那个脸庞渐渐地重合到一起……
鼬……
真的好像……是你吗……
她的泪水再次涌了出来,想要说些什么,却一点声音也不能再发出来。
佐助,默默地握紧了拳头。
她都已经颓废到什么地步了……天天把自己浸泡在酒精里,不要自己的身体了?
愧疚,以前的和现在的,都变成了刀子,一下接一下地割着他的心脏,从他的心上割下一块块血淋淋的肉……
她用手撑着桌面,迟缓地站了起来。佐助从她那微微翕动的唇瓣里,读出了她的话语——
“鼬……”
一时间,他眼眶发酸。看着眼前这几乎站不稳的丰澜,他连忙一步上前,一把将她打横抱起。
“走吧……”
丰澜听见,他的声音也带着颤抖。
皎洁的月光下,她隐约看见,他的眼角似乎闪烁着晶莹。
之后,他召集了鹰小队,让他们回去向带土报告。
香菱想要留下来,看着一旁坐在地上、颇有几分颓唐气质的丰澜,她满心怀疑,并且带着醋意。
但是,被佐助果断地拒绝了。
鹰小队走后,他便将丰澜带到旅馆,将她安置在那里,然后照顾她。
她依旧一言不发,始终神色暗淡,垂着头,只不过没有再掉眼泪。
流不出来了……
佐助有很多话想说,但看到她那副郁郁寡欢、弱不禁风的样子,他那已经涌到喉咙口的话语,又被他硬生生地咽了下去。
他问不出口……
不久,带土便来了。
一见面,不管她有没有抬头看他,不管她的身体怎么样,上来就是对着她的脸一巴掌。
“啪!”
她感受着脸上火辣辣的触感,微微咬了咬牙,依旧垂着脑袋,没有看他一眼。
“喂!”而佐助则是立即不爽地出声,“你干什么!”
带土没有回答他,只是怒气未平地说道:“你天天酗酒,会死的!”
“呵……”她淡淡地出声,那声音反映着似乎毫无波澜的内心,“死了又怎么样……”
佐助和带土都伫立在一旁,房间里静得完全看不出有三个人呆在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