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土在门外站了一阵子,然后默默地离开了。
之后,他每天都会来两次,中午一次,晚上一次,不多做什么,只是督促她吃药,吃饭。
几个月过后,她的身体好了不少。
但这天,带土来的时候,她已经不见了踪影。
“什么!”带土看着那空荡荡的床,猛地一惊,“可恶……到手的人跑了……”
他丢下手中装着食物的袋子,然后立即夺门而出。
她的身体已经好到那种程度了吗?不可能!应该不会走远才对……
但是,他低估她了。
她是拼了命地在走远,最终在三天后在另一个镇子上安顿了下来。
入夜,她没有想着找个住处,而是拐入了一家酒馆。
她坐在最边上的角落,一连点了好几壶酒,看来是准备熬到天亮了。
“客官,请问还要点什么小菜吗?”
“不用了,谢谢。”
服务生退下了,但其实,她有那么一瞬间想要点三色丸子。
可是……她放弃了。
喝酒本就是为了排解忧愁,哪里还会为自己平添愁绪呢?
她虽然不会喝酒,但是还是喝。在此之前,她从未喝过酒,一直严格遵守着忍者的三禁。但是,鼬死以后,她当不当忍者似乎也都无所谓了。
那规矩,破了也罢。
她一杯接一杯地喝着,喝喝停停,怕自己再想起鼬,便再给自己灌下一杯。
夜渐渐地深了,酒馆里的人越来越少,但她不怕酒馆打烊,因为她看见,招牌上明明白白地写着“24小时营业”呢。
“呵……”
她看着窗外,淡淡一笑,颇有几分自嘲的味道。
眼睛已经看不清什么东西,看什么都是重影的。只感觉两颊发热,大脑发热,酒精麻痹了神经,对于头疼的感觉也不是那么明显了。不用止痛药。
突然,她猛地捂住了嘴巴,随即摇摇晃晃地起身,连忙跌跌撞撞地走出了酒馆。
店里人以为是她喝多了,便也没有多说什么。
喝那么多酒,不吐才怪呢。
但是,她冲到店外面,却吐的是血。
大口大口地吐着……仿佛要把心肝都呕出来……
鲜血也带上了酒精的味道,她擦了擦满是血液的嘴唇,淡淡地笑了。
她这算是……自暴自弃吗?
随即,她又微微扶着墙壁,摇摇晃晃地走回了店里,不怕死般地继续喝酒。
店里的人见她通宵喝酒,还时不时落下泪来,知道她是心里愁苦的人,便又免费送了她几盘小菜。
她心里感激,不过并没有吃。
她没有付那些小菜的钱啊,不吃不是自己份内的东西。
不亏欠别人。
就这样,她熬到了天亮。
她付过帐了,摇摇晃晃、几乎不省人事地走出了店门。
漫步在大街上,忽然闻到了香浓的巧克力的味道。
“嗯?”
她微微一愣。
再仔细看看四周,总感觉似乎来过……
这些似曾相识的房屋……还有这似曾相识的巧克力香……
突然,她猛地怔住了。
这是……上次他们一起来过的镇子……
是两年前的事了……
那时候,鼬还在……鬼鲛还在……她……也在……
现在的她,其实与死了并无两样,只是行尸走肉,而已。
“呵……呵呵……”
她有几分突兀地轻轻笑了起来,街上很热闹,又是当年的那个大节日。
时间眨眼间过去……当年的那个节日又到了,但是,这次来的,却只有她一个人。
她笑着流泪,街上没有一个人注意到她。
那个小镇……当年我来的时候,心里充满了幸福与愉悦,现在我来的时候,却是满心绝望与悲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