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直接问你,你到底是不是药剂师?”空也似乎没了耐心,嘴角的笑意将要破碎。他站起身来,两手撑着桌子,居高临下地看着上官月淞。
上官月淞知道他情绪激动,却没有直接回应,而是拿出了一颗清心丹,放在桌子中间。空也看见那颗药丸,垂眸不语。
良久,他抬眼冲她一笑,眼里闪着零星的亮光,显得他更富有少年感。
“你是药剂师,因为只有药剂师才能感受到,那是件宝物。”
闻言,上官月淞心知中计。她起身,往出口飞去,缩地成寸,却在刚到门口的时候,看见门被异能锁牢牢锁住,上面闪着幽幽的蓝光。回头一看,空也身上的阵法消失无踪。
下一秒,神秘人接到了上官月淞的求救信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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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都明朗了,再没什么不清楚的了。空也大胆地将宝物气息散发出来,就是为了捉住一位符合他要求的药剂师。而上官月淞就是中计的其中之一。
她睁开双目,观察着眼前一幕。她看到了空荡荡的水泥地板,灰色土石的墙壁,整个房间都被黑暗笼罩,只余留一缕蜡烛的橙红色火焰,在徐徐微风中摇曳。她感受到后背有寒冷的风,密密麻麻地爬上她的肌肤。可现在是夏季,风不应该这么冷才对。于是,她意识到后面不是窗户,她没有感受到光照,那股寒气有极大可能是冰块散发出来的。
刚想用神识,却发现自己的神识被封印了,封印闪着幽幽的蓝光,和异能锁上的一致,看气息,是出自同一异能。
没有听见除自己以外的呼吸声,她不确定周围还有没有人。但中计的肯定不止她一个,关键是那些人有没有跟她关在一起。
双手反剪被粗绳捆住,稍微动一动,就会被勒出红印子。
上官月淞下意识想运作异能,幻化出小刀割开绳子,但理智胜过了习惯,同时间内,她制止了自己的动作。
边感受着粗绳的束缚,边思考起自己的处境。
就在前不久,她与空也再展开了对话。
她知道自己已是强弩之弓,在和空也谈判的时候,利用空隙时间向神秘人发送了求救信号。因为与神秘人的交流不受限于对方的异能锁,所以空也既没有察觉到,也没有怀疑过。
他高高兴兴地与上官月淞谈话,却也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挑着拎着。每说一句话,他就向前面走一段距离。
“你到底是谁?你为什么要找药剂师?你有什么企图。你是故意引我前来的吗。”上官月淞试图解开异能锁,但解开它需要时间,也需要精力。她不能保证,自己可以全身而退。只能灵活应对,能拖多少时间,自己的后路就多一些长度。
“找药剂师自是有我自己的用处,你是被你自己引来的,怪不得我。”
“我自己来的?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意思喽,我之前不是说过了吗?好了,别再浪费时间了,这是异能锁,没有异能的你,是开不了的。”
上官月淞暗自咬牙,知道对方没有发现自己有异能这件事,非但不能给她带来安慰,反而让她对眼前的局面更加扑朔迷离。
对方没有识破自己的本事,那如何能调动自己手中的异能…异能现在已经暴露了,对方却似乎没有意识到这股异能的强大,不然,现在不可能是这般模样和语气跟她讲话了…上官月淞不安地想,将一个个可能性都拎出来验证,与此同时,她还要与空也斗智斗勇,这让她稍有些招架不住。
有没有可能,对方没有异能,至于能调动异能,并将异能随心所欲配置,则是因为他的特质,或者是,他有神器,能让他任意调动其他的异能。但由于他自己没有异能,所以不能感受到异能者所能感受到的。如果真是这样,那他设计这么多来引诱上官月淞中计也说的通了。
可是…知道自己没有异能的空也,为什么还能心安理得地调动异能呢?难不成,对方的特质或是手中的神器,能吸收其他区域的异能不是?
还没等上官月淞想清楚,她就被对方下毒陷害了。只不过,她并未中毒而已。她知道对方给自己吃的是类似于安眠药的东西,因此她假装沉睡过去,却在不久后,被人打晕,直到现在才醒过来。
看着周围算糟糕又不算糟糕的环境,上官月淞回想到了自己的童年。
从她开始记事起,上官品利就对她特别不友好。自己的房间永远比不上其他儿女来的华丽,精致,自己也从来没有得到过上官品利真正的来自父亲对女儿的喜爱。他总是对她很暴力,动不动就打骂自己,总是责怪自己做的不对做的不好。明明其他人更糟糕不是吗?内心里生出的难过伤心尽数被那次次棒棍打死,那次次火烧湮灭…她奇怪地对上官品利再没有任何父女之间的感情,只有仇恨,不能释怀的仇恨。
因为他,上官月淞被下人瞧不起,还要带着还没痊愈的伤口和别人欢声笑语不休。那花般的笑容下,是腐烂的败根。引人瞩目,华贵柔顺的绸缎下,是感染发炎的伤口。一举一动,布料摩挲着伤痕,留下撕心裂肺的疼痛。还有很多伤口混入了毛线,撕下来时,疼得要命。
那样水深火热的生活,直到遇见神秘人,才结束。
那是一个暴雨倾盆的夜晚。寒风刺骨,夜色中找不到归路。她本来想着出去透透风,却越走越远,迷失了方向。她好像是往山林反向走的。她抛下了身后的霓虹灯火,义无反顾地逃离。森林里很黑,时间很晚,一瞬间她仿佛失明,只能听到脚下踩过枯叶和雨滴砸地的声音。很奇怪,她走的很顺利,比自己想的顺利多了,什么困难都没碰到,更没有听见动物的任何声音。
也对,Y城怎么可能有野兽呢…野兽都在隐州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