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画像

日复一日地重复相同的“工作”，奈布也并不觉得枯燥，他好像在零散的图纸上的鬼画符中探索到了什么。随后的几日里用实践去证实了艾米莉那句“废寝忘食”。这天又熬了个通宵，似乎是忘了第二天的匹配赛，直到闹铃响起才拖着步子来到了匹配大厅。

“你昨晚是去偷窃还是抢劫了？怎么黑眼圈这么重？”正巧和他匹配到一起的艾米莉又逮到了挖苦他的机会。

“…….能不能盼我点好？昨晚一不留神就熬了个夜而已，不耽误今天的‘游戏’“，奈布在桌子上趴着眯了一会，大抵是还没有注意到另一边陌生的求生者拿着画板盯着他发呆了片刻。

场地转换到湖景村，地上零零碎碎的火箭筒零件告诫着四位求生者他们即将面临的监管者是“疯子”小丑。盲女开局爆了小丑的位置，画家和医生纷纷跑到远处修机，路遇和他们反方向的佣兵。佣兵这才看到他的新同伴，两人相视，微微点头。

小丑裘克，一路由火箭筒引着冲到了盲女正在修的机子的对面，配着金色的闪现，本来万无一失的震慑被弹射过来的佣兵挡个正着。

“怎么又是你小子！”裘克毫不压抑自己一肚子的火气追了上去：“这局比赛就算输，爷爷我也要让你升天！”

奈布有些恍惚差点撞到一旁的风车，但这也并不妨碍他回首朝身后的裘克比上一个国际友好手势。

大约三台机子已经破开，用了四个弹射护腕，佣兵还是被抓上了椅子。血流量已过半，盲女破译开了第四台机，与医生合力准备压最后一台机子。画家此时已经埋伏在了佣兵附近的巨石后，他几次露头和裘克对视，记下了他的样子。

“这新来的胆子不行啊，拜拜咯佣……卧槽，”裘克话说一半，仿佛有一种力量将他拉了过去，不知不觉走到了一副画像面前。瞬间，奈布被救了下来。

回过神的小丑，拉锯追了上去，正在画第二幅画的画家立马挡在佣兵身后，挨了一刀放下木板，做好画像。此时盲女发出了最后一台机子已经压好的通知，与此同时小丑换了所带技能，他走了一会儿便立刻拉锯冲向画家艾格，艾格在接触地面的那刻，盲女开机，医生开门。

只不过拉锯的小丑并不用等待直接下一刀，将艾格挂在了地下室，随机传送到了医生那边一刀斩让艾米莉措手不及。他没有“守尸”的习惯，挂上了医生就前往了地下室去执着于捕捉那位佣兵先生，他的疯也许就疯在了这种“执着”吧，最后刚进地下室的佣兵就与小丑来了个意想不到的重逢，与画家并排飞天。盲女救下了医生就赶忙出门保下了这次的平局。

医院里，佣兵和画家同一病房，两人隔着一扇帘子各怀心事。“我们什么时候可以出院？”终是一人憋不住了，开口说了句有的没的。

“等你可以下床走路的时候，”奈布终还是接过了这一话茬，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你是不是有话想跟我说？”

“什么？”

“今天在场地看到你的时候，一脸的……呃，欲说还休？”

“……嗯，在大厅里我就感觉你很像我画像里的一个人，”艾格停顿了片刻还是自己接上了自己的话：“有兴趣来看一眼吗？”

“画？什么样的？”

“无法描述，我看那幅画就像是你在梦境中永远看不见对方的真容一样，醒来后只剩隐约的感觉”，艾格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那应该是很相爱的两个人吧。”

奈布被那句“梦”吸走了全部注意力，没有意识到艾格后面的话，怔怔地回了句“好”。

两人出院后，奈布直接跟着艾格去了他家，一副被黑布遮掩的画摆在了阁楼正中央，黑布上布满灰尘像是尘封已久的封印。

“这幅画上我只能隐约感受到应该是两个人，但是所有的画面却是一团……咳，咳咳，一团模糊”艾格小心地掀开了黑布，还是被飞起的灰尘呛得不轻。

奈布连退几步，挥手驱着灰尘：“你搁这养蛊呢？这……这跟我长得确实很像，但‘我’旁边的人为什么是模糊的……你什么时候做的这幅画？在哪里？‘我’旁边的人是谁？”

一连串的问题似是轰炸般抛了出来，但艾格一个也回答不了，不是不想说，而是真的毫无印象。随即他像是想起什么了似的，反问道：“你看得清其中一个人？那是不是说明‘你’旁边的这个人也只能是他本人才看得清楚？”

最近监管楼加严没办法混进去，“游戏”匹配也无法碰到那个人，只能……

“我有一个猜测……如果在‘游戏’中遇到一身绅士装的监管，你可以让他看到这副画吗？”

“可以，不过为什么是我？”

“我也许见不到他……”

那天夜晚，奈布梦中，自己身着画中那一身俏皮衣裳仰望身边与他并排坐下的人，那人整理着奈布额前的碎发，低头轻轻吻了上去，蜻蜓点水般小心翼翼，还未浅尝却已辄止。奈布两手一把抓住面前人的衣领，眼神带着一丝“凶狠”，似是告诫又像是欲求。那人浅浅一笑，欺身压上去，随机摘下身旁一朵开得正艳的红玫瑰挡住了两人接吻处，这一幕被一旁拿着画笔的人记录了下来……危险而大胆的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