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迎各位,这已经是第五期了…突然,这本杂志的激增了……在这里非常感谢各位对我和我小酒馆的支持。至于那些废话…算了,我宽裕了,懒得讲了!
【生木日(星期二)晚上 12:24】 多云
之前的两天简直是灾难……流转日(周末)和流金日(星期一)(Dr.CS:这个世界一个星期仅仅六天,在每个月的最后一个星期会多一天作为月末),仅仅两天,我的酒馆里就莫名其妙地多了一堆客流量……
自以为是大侦探来这探案的,又或者真的是过来处理案件的月骑士。一堆因为莫恩格尔而来的粉丝,以及看到我客流量一下子增多,因此放心不下的民生官婕丽尔。
反正,原本宽敞的酒馆,一瞬间涌进了一堆人不人贵不贵的玩意。看到那些个陌生而且冷漠的脸,连调酒的手都慢了不少。
总之,因为昨晚的事情,这里一下子多了不少人,以及,我无法忍受了。
我并不是讨厌莫恩格尔,我是讨厌这些为莫恩格尔的而来的人。对我来说,莫恩格尔的事情已经结束了!他的故事已经画上了句号,已经是时候将这个故事尘封于自己的内心了!
说真的,我从来没有想过一个人死了之后会有这么多事情……要知道,在战场上。死了就是倒下了,哼一声,最多大叫一声,厉害一点的就死前说句遗言,从来不会有这样的情况。一堆人围过来看着你的尸体觉得可惜,然后还要大哭,还要责怪对面的子弹。呸!
我咬着牙把那些缠着我叽叽歪歪提问的脑残和那些不卖酒,就为了看热闹的人全都赶出了门,锁上,然后调整成了休业。
此时,我的一堆老主顾还若无其事地,一边看着我赶他们出去,一边笑。
“唉……对不起嘞,兄弟们。我一般可不会这样。”我伸了个懒腰,又回到了吧台。
“没事,现在我舒服多了——哈!”
那个之前的半龙人大叔叫戴尔缇斯,在我这睡了大概一天半之后,就一直在这喝酒,虽说一开始肯定有些突兀,但很快大家就都习惯了。马厩鸡窝的规矩就是这样。来者不拒,一视同仁。但我不允许那些不遵守这条规矩的人进来,也不允许遵守这条规矩的客人难受。
“卡尔顿,你这样是不打算做生意了?”一个熟客戳了戳我,用豪放的表情暗示我。
“别,我还没有钱到那么富裕。况且那帮人本来就不打算来这消费。”
“卡尔顿啊…你知不知道你为什么富裕不起来吗?”
“你不会敛财啊!你这人看着也不像是老实人,但为什么连敛财都不会啊!” 另一个熟客一拍桌子对我训诫道。
说实话,他说的对。我每次一稍微富裕一点就要把这些钱拿去装点酒馆,或者请人喝几杯。以此下来,我也就能维持基本运作。
还要一个原因是…这样的工作实在是太累, 就算是我也真的吃不消,那些人也都看在是老熟人的份上才一边欣赏这个酒馆一边等我的。
于是,我一边擦着杯子,一边苦笑着点了点头。
“话说,卡尔顿,你为什么不去招个学徒?就像是那家咖啡厅一样?”
“别和我提那个中二病,我最恨的就是她了。不过你要说学徒的话……”
“嗯?瑟可怎么样?”
“瑟可.赛思瑞?我倒是记得这个名字…谁啊这是?”
“就你前几天送回家的那个。”
“算了吧,15岁小屁孩想想都……”
“你看不出人家喜欢你?”
“说吧,你收了人家多少钱?”
“别啊,自己考虑考虑嘛。”
“唉……你去告诉她,只要她父母同意,她自己不后悔,我就让她和我学调酒。”
“好嘞!回见。”
“还有,你这人会遭报应的……”
说着,我把他也赶了出后门。
—— 分支/番外 《血染叶》 ——
时间—【16823年 除垢纪元 6月九日 上午】
地点—【人族首都 王城 四区域 】
之后,人越来越少,都在各自的酒杯见底之后,慢慢离开了。一般来说,这种时候卡尔顿就会遇到某些喜欢这时间漫游的人了。在这种时候聆听故事,这已经快要成为他的习惯。
说不定如果他不是酒馆的老板的话,也会在这个完美的时间,放任他的灵魂四处漫游,用酒精自添情调。
今晚,也是一样。
酒馆才刚刚静下,他就看见了两个熟悉的女士争吵着走进了酒馆。
还没等我说出酒馆的名字,其中稍微高一点的那个就先开了口。
“老板!酒!”一个狂气而又邪魅的声音随之响起。
说罢,阿卡莎随意地斜靠在墙上,偏着头,不断玩弄着手中的匕首,对一起进门的黄茶毫不关心。
她粗狂的黑发静静地垂下,使她可怕的血瞳若隐若现。此刻,帅气的狼耳也变为了一种威慑,仅仅是竖立着也让人不禁毛骨悚然。
卡尔顿并不是胆小之徒,但也还是不由得自己的心跳加速而转移了视线。同时,他也明白了, 她们今天并没有上次喝一杯那样的雅致……
“喝点什么?”
此时卡尔顿已经是任由肌肉记忆驱使自己行动,眼神也变得十分冷淡。即使这样,他也还是感到一种极强的压迫感。光是压制自己的恐惧和提醒自己不要犯错就已经足够让他费力了……
但,卡尔顿的努力并没有让这份可怕的杀气减少。相反,酒馆里的死寂反倒任由着阿卡莎的杀气蔓延。
整个酒馆就好像都被阿卡莎的黑发索住,任由那只红瞳怒视着所有物件。玻璃落地窗,留声机,吊灯,自己的心脏……一切都会在下一秒全部因为那只眼睛而破碎。
忽然,卡尔顿的视线扭曲了。他看到所有的物件都在变形,在扭曲,在以诡异的扭动逃离这里,而扭曲的中心,正是那可怕的红光。他越发地需要空气,需要逃离那只眼睛的压迫,在恍惚间,他甚至不由得后退了一步……同时,因为微微后倾的身子。一滴冷汗坠下,在地板上砸的粉身碎骨……
“阿卡莎,你刚刚为什么那么说?”
就在一切都要被扭曲,被粉碎的前一刻,黄茶转过了头,直视着阿卡莎的血瞳,以及,从那里滴滴塔塔流下的血泪。
就在她们对视上的时候,整个酒馆仿佛恢复了原状,一切又回归了正常运作。那种让人窒息的杀意也随之消失,只剩下两人充满敌意的目光。
“你说了你要发起战争对吗……阿卡莎。告诉我,是吗?”
阿卡莎对着质问,轻轻地嗤笑了一声,随后像是伸懒腰一样仰起了身子,并慢慢走到了黄茶的面前。
随后,阿卡莎踩着旁边的一张椅子,微微地弯下腰,双手插兜,满不在乎地注视着黄茶的眼睛。
此刻,她们的距离到了一种无法挽回的程度,光是看着都让人感到紧张——仅仅半公分。
“对,我要发起战争。那些同盟怎么样都好了,我不在乎。你最好也抛弃你的同盟,别想着寻求帮助……”
黄茶依旧保持着优雅的身姿,和咄咄逼人的阿卡莎形成了鲜明的对比,犹如两个世界。
“为什么,你要这么做,阿卡莎。这应该不涉及我们的个人恩怨。”
“我已经厌倦了,已经麻了。我父亲经常和我说要让我用战争来得到自己想要的,所以,你不是想要和平吗?那我就用战争来帮你一把吧…黄茶……”
“战争不会带来真正的和平,就算我真的在这里答应了你,让精灵和血狼都脱离阵营,我们也都没法给予我们的族人永久的和平!”
忽然,两人产生了巨大的情绪,互相抨击着,互相挥舞着手,像是情侣那样吵的不可开交。
“你倒是说说看啊!除了那些该死的其他种族和你的不信任,还有什么阻挡着我们?”
“万一其他的种族联合起来呢?”
“那就全部杀掉!”
“万一我们遇到了更强大的敌人呢?!”
“也没有人可以伤到你!!”
“万一又出现了其他的内部问题呢?!!”
“不是有你吗?!我相信你可以解决的!”
“万一……”
忽然,黄茶沉默了,压抑着因为争吵而紊乱的呼吸,避开了那只眼睛,看向了别处。死死咬着嘴唇,痛苦地攥紧自己的袖子。
“万一,你死了呢……?”
黄茶终于还是松开了已经被咬出血的嘴唇,
挣扎地说出了这句话。
精灵的寿命真的太过漫长…漫长到足以送走一个,又一个为自己献出一生的友人。黄茶已经记不清楚了,到底见证了多少个友人的离去。他们被死神慢慢用那可恨的银剑,慢慢地砍去白骨,劈去才能,削减血肉。先是慢慢地变得丑陋,然后彻底被剥夺一切,最后,只剩下一具白骨。
她真的不想再见这样的画面…于是,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她不再爱笑,也对人爱答不理,连上一次与人交友是什么时候也全都忘却了,只剩下这幅死板而又冷淡的模样,让人讨厌。
不知过了过久,也沉寂了目光,把自己摔回靠椅上。
“那种事情,我不知道……”
此时,外面的灯同时亮起。照亮了整个房间,以及沉默的两人。
那些刺眼的光使卡尔顿一下子缓了过来,脱离了刚刚的恍神状态。在他看来,刚刚整个世界都应她们的情绪而动,但现在睁眼看去,仅仅只有沉默的不言的二人。
卡尔顿现在才发觉自己之前对她们的印象到底有多么愚蠢,这两个女的压根就不是自己能左右的,也不是和自己能相提并论的存在。
他恨不得现在就脚底抹油开溜,免得一会被误伤。但想了又想,他还是不觉得这两个女士有那么可怕,也不觉得自己应该就这么跑了。然后,他联想起了自己说出那句“马厩鸡窝,一视同仁。”时的表情。忽然,他多了一种奇妙的使命感。
“唉……那什么…今天有花街呢,两位要不要去看看?”终于,他还是扶着额头向她们提了建议。
“……”
“……”
“是个不错的提议…你觉得呢,阿卡莎?”
“你喜欢我就陪你去,我无所谓。”
之后,意味深长的一笑。
于是,她们沉默着来到了花街。
花街是这个月的月街,也是全年下来,最适合伴侣携手游街的日子。它已经有许多年历史,见证了无数对恋人的结局。至于为什么是属于情侣的日子,据说其来源与著名爱情故事《以血添妆》 有关。
但对于黄茶来说,那些故事,那些传说,都不如现在自己内心所思考的事情重要。
她还在懊恼不已自己为什么会说出那样的话来。
就算阿卡莎说她真的有办法可以一直陪着自己,那自己又会怎么说?会同意联合吗?会选择开战吗?真的这么想下来…看来自己确凿是被阿卡莎带偏了……她不应该做出这样的判断。
对于阿卡莎来说,刚刚的一切都是折磨。而她难以忍受这样的痛苦。
自小,她就习惯了无论什么都要迅速地解决,只要比原计划麻烦了,她的行动就等于是失败了。
她看着自己的手心,思考着自己的做法。以及,时不时向平和的黄茶看去。
今天的她,格外的漂亮。
黄茶今晚身穿着一身贵族女士的洁白的晚礼服,在柔和的灯火下,犹如一个高贵的女神。她轻盈的裙摆不停地朝阿卡莎摆动,她的装扮不断地向阿卡莎散发魅力。
此刻的黄茶,正是阿卡莎梦想中的,那个舍弃了白袍的皇.查克修德.卡姗.伊德拉。如果那个自己无数次梦想到的黄茶,那个使自己不可自拔的黄茶的话……她不禁这么想着。
“她会接受我吗?这样…的我。”
她俩的装束其实都只是卡尔顿慷慨贡献的,是为了融入这个节日的氛围的。卡尔顿甚至还特意帮这她们画上了妆,扎起了头发。
阿卡莎的装束则是一件十分精致的燕尾服,精致到了昂贵的地步。她本就性感的身姿,加上了这身由世间所有完美的曲线而构成的装束,展出了一种高于所有艺术的反差色。
黄茶也忽然想到了什么,不由自主地看向了阿卡莎。
“我已经见过太多人和事了…除了我的种族,没有任何东西依旧陪伴着我。我应该只是忽然错乱了…所以才……被这只眼睛所迷住了。”
不知不觉中,她们的视线再次对在了一起。互相看着对方深深着迷的眼神,以及微启的红唇。
“我肯定是被这只野兽所煽染了…我不应该做出那样的判断。但,今天真的很奇妙,她…真的比平常还要帅气。”
她们就这么僵持着,恨不得这一刻再久一点,最好永远都不虚要再对面战争,不需要再面对死亡,就这样就好,只要有对方,就可以活下去……
沉默依旧没有结束,但似乎已经不需要再表达什么……
花街的传统今年也准时到来了。
远处有一座高山,名叫楚命山。上面生满了一种绝美的花,使那座山成为了人们口中的仙境。
棱晶花——因为它的外表而得名。
每到这个时节,棱晶花就会盛开。犹如冰晶一般透明,犹如玻璃一样清澈,如镜子的碎片一样华丽,但却轻盈飘散于空中。在那满天的棱晶花笼罩下,没有人不为之震撼,不为之感到心动。
而只要到了花街的这一天,在太阳落下去不久后,就会有一阵风,把楚命山的碎镜全都刮过来,让这个城市变成一个犹如仙境的地方。
此刻,那些晶莹剔透的透晶花瓣熙熙攘攘地落下,让她们的注视变得更加迷乱。
那些透明的花瓣,漂浮着,不断地曲折着光线,一瞬间把周围的一切都模糊了,只剩下了恍惚的光线。
一片,又一片——
阿卡莎忽然感觉自己的想法被允许了。
那些被模糊的路人,和已经开始模糊的,深情而又不知所措注视着自己的黄茶都在告诉她,她可以……顺从自己一直以来的愿望了。
于是,她闭上了眼睛,慢慢地将手伸向了黄茶的后背,同时毫不犹豫地抓住了她的手。真的,就算闭上眼睛,阿卡莎也能找到她的手,因为,她一定已经举起了她细嫩皙白的手,只是因为迟疑,还在那里等着自己吧……
“阿卡莎…我们是不被命运所认同的……我们不应该这样做,这是不会有……”
说到花街的传统,那还要算上在这花瓣飘落之时,高高举起双手庆祝,据说,要是这多棱多角,飘忽不定的透晶花瓣肯在那一刻停留在你的身上,就说明你是被爱神所祝福的。
在那一刻,阿卡莎的背后正好有一个身穿马甲,一头白发的中二少女,含着泪仰天大喊道“瑞斯乌康达(本世界观中的爱神)!!!显灵吧!这里有需要你帮助的女人!!!”同时夸张地打开了双手。
这一下,正好打到了阿卡莎的后背。毫无防备的阿卡莎被夸张的动作重重地推朝前,把同样毫无准备的黄茶一齐压倒,睡倒在了透晶花瓣堆里。
在她们反应过来时,她们的嘴唇已经重叠在了一起……已经近地能感受到对方的体温。
阿卡莎甚至能感受到刚刚黄茶咬出的,尚未治愈的伤痕,甚至还能感觉到伤口中溢出的腥咸。
她,这个血狼族的公主,从未离自己的愿望那么近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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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花街结束了。人们的感情大多都做得到了一个回应,都已经各自好好地表明了自己的心意。
有些人在今天错过了自己想要的人,而有些人,在今天得到了自己命中注定的伴侣。
但这些都与她们无关了。
黄茶和阿卡莎一言不发,手牵着手回到了酒馆门口——
两人不约而同地走向了河边,牵着的手完全感觉不到强迫地拉力,只有来自对方心脏的体温。
看着漂满了花瓣的河面,她们心在此变得再度冷静下来。虽然刚刚的花瓣雨属于她们,但她们终究也还要面对这所有缓缓流去的。
“我们聊聊吧…是时候该认真地面对了……”
“嗯。说吧,我听着。”
说着,阿卡莎的耳朵真的朝她偏了一点点。
“开战吧,给我们两族做个了断……”
“否则一切都不会结束。”
这次,黄茶平静地说出了这句话。
她们之间终于变得可以商量了,终于可以与对方将说明白了。
“要是血狼赢了,你就辅佐我,为我的愿景而动用你的智慧。”
“要是精灵赢了,你就接受我,自愿守护我创造的和平……”
会心一笑。
“那,最后呢?”
“那最后呢?”
之后,两人异口同声地说出了那个在后人看来完全没法理解的誓言。
“我仍旧要和你一起。”
“我仍旧要和你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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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她们在酒吧里对饮告别。
她们相互珍惜着这一次注视,以来度过那未来长久的分离。
“未来,我们可能有很长一段时间都不会见面了。”
“是啊,所以说尽快我会击破你的屏障(由大祭司设置下的,整个大陆的最强防御),然后结束的。”
“先说好,我不会手下留情的。屏障不止可以防御,也可以用来攻击。”
“嚯……?一直躲着的家伙也会突然开窍吗?”
“我已经下定决心了。就不会再逃避了…”
“很好。”
阿卡莎说完,仅仅一瞬,便消失在了夜色之中。只剩下酒馆里仍在回味第一次饮酒的味道的黄茶。
“非常抱歉,卡尔顿。我不得已只能让你陷入昏迷,并且抹除你刚刚的记忆。你大概过一会才会醒来…所以,谢谢你的提议和帮助…”黄茶喝了一口酒,甜中带苦——
抬头离开时,黄茶又注意到了自己翠绿的桂冠似乎多了一抹嫣红。她以为那是开花了,吓得直接把桂冠取了下来。但仔细一看,才发现那是一抹血迹。
“应该是刚刚阿卡莎左眼不小心蹭上去的吧……唉…真是的,这家伙就是会弄乱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