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迎…欢……啊呼……困死了……
要不然照着上一期的开头…复制一下？我都已经懒得说话了……
反正，老样子，老朋友…老地方。
困死了，再去补个觉……
【水转日 晚上 11:36】小雨
昨天，不知道为什么……我居然在工作时间忽然睡着了。我的生物钟，就像是被人乱拨了一番。它不可能按照之前的方式继续运作了。
一般来说，这没什么……
我一开始也是这么想的，直到我打了第一个哈欠的时候……我才明白过来，我今天是不可能正常工作了。
平日，我用特殊的准时作息压制着的平日的困意。这种作息方式可以把休眠时间大大减少，只要能坚持下去，身体就能习惯，这种折磨式的作息安排也越来越对我无所谓。但随着这一规律被打破，平日的积攒的困意席卷上了我的大脑，如同一个个讨债人把我重重地摔在吧台上。甚至还没来得及下午四点之前开门……也没有来得及挂那个“各项……自取”的牌子。
我就如同一个废物一般睡在那里，还特么睡得特香。一直到了月光铺满了店前的道路，整个世界恢复了平静之时，梦神才将我放回了马厩鸡窝。
你们不可能想到我当时看到那个钟表指的时钟的时针指在11时我有多么崩溃。
“我（内恩索里脏话）个（脏话），这都（脏话）的什么时候了？我靠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我像个孩子一样发着脾气，差点把满桌的物件砸个粉碎。
在懊恼了一会之后，我还是恢复了平静……
“算了，既然都已经不是工作时间……”
我抓着头发，终于还是提起了一瓶烈酒走出了店门，来到了河边。
浩瀚的河面仍然漂着一些昨晚花街的透晶花瓣，仿佛就像是在为我弥补昨天的遗憾。
月光散落，如柔和轻纱笼罩在水面上。
那些花瓣在那里沉浮着，随波逐流着，被波浪摆动着。但却依旧坚持着自己微小而又多彩的光芒。虽然，在所有花瓣的光中，微不足道。但我知道每一片花瓣都在努力着，为我展现出这幅画面……
“唉…好歹还有酒，还有花看……”
我也顾不得身上的燕尾服，一屁股坐在了河岸草地的石头上，然后长叹了一口气。
就在我转身准备打开那瓶酒的时候，我的目光再次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那并不是我的任何一个老主顾。我不会像这样，久久地认不出来我天天倒酒的对象。那种感觉，既熟悉，又很陌生。就像是早就被我抛弃在过去的记忆的残影，本应该被我遗忘的故人……
“卡尔顿…是你吗？”
这个声音我让我一下子回想起了许多记忆的残像……但那些，都是我自愿遗忘的，是我最厌恶的自己。
“啊…是你，卡尔顿.伊斯达……我不会认错你的。”他就那样，以最落魄的方式出现在了我的面前。
他固执地披着黑色的大衣，和那个军帽。已经变得脆弱的，伤疤累累的胸口挂满了勋章。他的身体看上去已经快要燃尽，杵着廉价的拐杖，一步一步地朝我走来。
“你回来了，沃夫帕.佩…”
“我仍是你的少尉…卡尔顿。”
他与我不愿提起的记忆息息相关……也是我所有对战争的厌恶的由来。
在以前，他飘逸的白发短发和藏有杀气的俊俏脸庞，是无数士兵的噩梦。只要你去过那片战场，你就一定会害怕，远离这个怪胎……
他总能想出最残忍的战术，毫无感情地舍弃棋子，毫无尊严地逃散，毫无血性的偷袭。
16818年，我入伍的第三年，我申请了去到前方作战。在我父亲的“慎重”考虑下，决定把我丢到远征方面军。
同年的11月，寒冬时节。我跟着沃夫帕.佩的部队来到了大雪纷飞，苍白一片的前线。
他的任务很简单，借由人族的种族兵器打击，直接深入敌腹。在那苍茫的雪地上，不断袭击已经疲惫不堪的敌方前线，同时收集物资，躲避敌人组织的扫荡。
这样，交战处本就劣势的情况，才能有些许好转。
但我们的时间有限，如果在敌方的增援到来前，我方的前线作战不能以胜利结束的话，我们这不到三百人的部队就要面对比我们族谱加起来都还多的敌军……
这个任务，我用了整整五年来完成。
期间，我经历了一堆乱七八糟的事情。那些事情，给我留下了我这辈子注定无法忘却的伤痛。
最后，整整五年，战争结束了。在我们的战场作战情况越来越糟，人数只剩下不到十人的情况下。我们得到消息——战争结束了，地精投降了。
之后，我才得知，地精从一开始就不可能取胜。我们所面对的，只是地精孤注一掷，从尔飒摸过来直捣王城的可笑计划。
真正的战场，是为无数的钢铁巨兽，足以遮蔽整个天空的战舰云准备的。
据说，那些战舰的碎片落入了西格尔海域，甚至形成了一个全是钢铁的大岛，和一大片钢铁构成的“珊瑚礁”。
我至今仍没有忘记他重伤倒在地堡里因为药物耗尽等死时，得知战争已经胜利，援军很快就会到来时的表情。
他甚至没有开心哪怕一点，摆着一副被背叛了的表情。眼神里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无法发泄的愤怒，憎恨，悔恨以及如同断药一般，对战场的渴望。
看着现在的他，我仿佛又再次回到了那个硝烟弥漫的战场。甚至为我现在的坐姿，为我的着装和表情感到耻辱。
仿佛下一秒，他就会突然扔开拐杖，立正站好用，可以吼到对岸的声音对我说。
“卡尔顿！你这是什么衣服？！这是在战场！给我立正站好！三分钟之内，一百个俯卧撑——预备！开始——！给我弄明白这是在打仗！！！”
但他没有。他只是看着我。
当初，这样的眼神我也见过，在我退役的时候…
他并没有像我一样退役走人，而是申请养伤后继续服役。他满胸口的奖章， 正是他无怨无悔的证明。
沃夫帕佩自然有脸说卡尔顿是懦夫。
“卡尔顿，你看，我回来了。”
“……”
“果然，你当你说的没错……那种药虽然能救我一命，但会不可避免地让我瘫痪。”
“……”
“卡尔顿…战争结束了。所以，我又变成这幅样子了。我真的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你——卡尔顿，我用尽一切办法找到你，非见你一面不可……”
他说着，慢慢朝我走过来。
我看着他碧绿的眼睛…仿佛又看到了那个冬天。他的背后，传来了当年的枪声，飘来了从前的硝烟……
我毫无表情地闭上了眼，轻轻推开了他伸过来的手。“沃夫帕…我跟你已经没有关系了。”
“不，不要闭上眼。看着我！看着我，卡尔顿！”
忽然，他疯狂地抓住我的脸，把我的视线固定在他饱受战火，却仍旧俊俏的脸上。
“卡尔顿，你碧蓝的眼睛，和我家乡的大海一样……每次这样注视着你的眼睛，我就能放松下来，做出决定了。就是这双眼睛，给予了我这些奖章……”
“你疯了。”
“是啊…卡尔顿。我不能再脱离你了，我需要你，回到我身边…再一次和我一起奔赴战场吧！？我的脚完全不是问题，明天，我就可以得到国家给予我的义肢，然后，再一次申请前往前线。”
“和我一起吧！卡尔顿！去哪边都无所谓，敌人是谁都无所谓！我需要战争，也需要你！我必须这样向你坦白，卡尔顿。否则我便不能生存。”
我竟然一时间什么都说不出来，只是手足无措地看着他充满诉求和渴望的眼睛。那如同翡翠一样的瞳孔中，不断地向我展示着我在战场的每一片回忆。那些回忆中，不断地有一个扎着白色低马尾，有着海蓝色眼睛，身穿着一身略大的军装，背着一个为了救人，而比自己背包还沉的医疗包的人在冲锋陷阵，在杀人，在救人……
于是，那个人，那个被人们称作染血天使的卡尔顿对我开口了。
“我最喜欢战争。因为，没有了战争，我就没有存在的意义……”同时，那个卡尔顿面无表情转身继续前往了生死交织的战场。
“我……”
我明明记得，
“卡尔顿，要是能回去的话……我家的小酒馆就给你了……但，但我一定会取回来的！给我记住了！”
她对我这么说过。
“我答应过米娅，不会再前往战场了……”
“卡尔顿？”
“我说了，不会再前往战场了。”
他难以置信地看着我，艰难地杵着拐杖，慢慢坐下。
“你一定是忘记了那时候的事情了……对吧。没关系的，我来帮你想起来……”
“你要做什么？”
“你的药物副作用一样很大，卡尔顿。所以你的记忆都是迷糊的……你不记得你杀了多少个人，只记得自己救过人，自己杀过人。没关系的，我已经很开心了~你居然还能记得我……”
他说的没错…我的记忆的确不完整。
但凡是被我救下来的人，多少都出现了这种问题。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在药物短缺的时候，我就不得不无视轻微的累计型的副作用了。只能让他们抓住最后的希望。
“卡尔顿，我来把记忆还给你。”
说罢，他拿出一个我曾经使用过，刻着我的名字的针筒，以可怕的速度朝我冲过来 。一瞬间，他犹如一头眼冒绿光的雄虎，把我这个已经整整四年没有好好锻炼过的人扑倒，在我用残余的力量反抗前，把那个针筒扎进了我的脖子。
顿时，一股疼痛从注射处流入了身体，顺着我的血管缓缓流向心脏。
“来吧，让我看看真正的卡尔顿……” 他一边说着，一边缓慢地单脚站起。
“咳咳…你……” 我捂着脖子，慢慢地挺起身子。
“放心，那是解除你副作用的药…我特意拜托人做的。前后在我身上用了好几次…放心吧，很不错。”
“你个疯子…我要杀了你！混蛋。”
“没事的，卡尔顿。相反，我很开心啊……你以前正是这么辱骂我的，在米娅死的时候。”
我就像是被触动了逆鳞一样，挺了命想要站起，但就连保持正常思考都已经越来越难……
“米娅……”我还说完这句话，便倒了下去，缓慢地失去意识。
……
……
——————
外面越来越吵了，让人难以静下心来。
我再次被熟悉的感觉难受到惊醒，猛然地挣脱了某人的手臂。
“少尉，请不要打扰我休息。”说着，我对着半醒半睡的沃夫帕重重来了一脚。
“唔？啊…抱歉，昨晚有点冷……”他捂着脸，似乎一下子就明白又发生什么了。
“您刚刚差一点把我勒死，请注意自己的行为。”
“所以，今天是……”
“按照您自己制定的计划，您今天要拿下昨天把我们拦住的地堡。”
他沉默着从帐篷口伸出手去，获取了一捧雪，然后对着自己的脸洗刷了一番。
“啊…卡尔顿，帮我去清点一下还能用的。”
他说的其实也包括人。
但他自认为这样说很酷，既方便又明确。在他看来，枪和人没什么两样。
这实在是很荒唐，他怎么可以把医疗管的和维修工管的改错？
“是，少尉。” 但我还是站直了这么告诉他。
“话说…你今天看上去很好……” 他摸着下巴，盯着我说。
在他说完之前，我就走出了帐篷。
反正他要么就是说废话，要么就是要给人安排额外工作了。按照军规，他那句没有说完的话完全不需要我来管。
又是平静的一天，我又看到了这满天飞雪，一望无际的平原。几个白色的帐篷， 在苍茫的世界，丝毫不起眼。——这就是每天我要清点的。
我早已经不在乎战争什么时候结束了，我只需要应对这些日常，然后听从上级的命令就好。
这么想着，我从一个个帐篷面前经过，翻开他们的帐篷，记录下他们的身体状况。
有时，他们会在那时候突然冲过来抓着我的手，求我救救谁。但我大多数时候，只能摇摇头，然后一声不吭地走开。
不出所料，他们的情况越来越糟了。
需要食物，需要药物，需要希望，他们已经完全脱离了正常的生存环境了。
如果他们的需求再不得到满足，他们就会这么死去。
然后，我把以上结论一字不差地告诉了少尉。随后，我的“日常”工作到此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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