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斐然似有所感地看向前方,满嘴的口是心非堵在嗓子眼,化作哑巴不言。
洛煊犯难,今日若是不能解决范淼,以后更是没有机会了。
范㝽哭得久了,气不匀称,打起了嗝;“他们只能看见我一日,可我想看着他们很久很久。”
突然,贵妾把手中的蹴鞠猛得扔进湖里,朝范斐然笑道,“又掉水里了。”
范斐然视线落在浮在湖面的蹴鞠上,吩咐下人捞起来;“一个掉水的蹴鞠,找个会水的人捞起来,那用得找范府少爷亲自去捞。”
“这些年,你明里暗里将犯人两字往我头上挂;可我只是扔了一个蹴鞠。”
“是你手下的丫鬟阿青挑拨他下水,是你故意不让人去救他,也是你踩着他的尸骨爬上贵妾之位。”
“比起我做的,你才是刽子手。”
范斐然拽住贵妾的手,不让他捂住耳朵;刺骨的话语像是寒风席卷贵妾全身,终是承受不住,瘫软在地。
贵妾手指陷入土中,面目狰狞,目中却空洞;颤动的身体不知是气还是怕。
洛煊不敢回头,安静地听着;【这就是你不肯离开的家人?】
都这样了,还舍不得离开?
范㝽趴在地上,右手拨弄蹴鞠来回滚动,【父亲在墓前道过谦了,我原谅他了。】
【哈?】洛煊眉头一皱,【你之前不是说不知道自己怎么死的吗?】
【嗯,他们提一次我忘一次,只有在提起的时候,忘记的记忆才会被想起。】
范㝽将拿出来的东西挨个往身上放。
洛煊觉得眼前的小正太应该是圣母的亲儿子,包容所有。
【不是,你到底留恋他们什么?宁愿化作孤魂野鬼,也不愿意去投胎。】
【投胎就一定好吗?只不过是再重复一遍生老病死。】小正太脸上出现一抹与年龄不符的老陈。
洛煊心中升起一丝怪异,前一刻还是哭唧唧的奶团子下一刻就变成老头子了;后背有一丝凉意,手臂上鸡皮乍起。
范㝽一脚踹起蹴鞠,周围的景色也随之一变;天地皆化作青绿色的湖水。
【姐姐,你的提议我不感兴趣,不如听听我的?】
洛煊回头看了身后的两人,他们神色如常,并没有看见周围的变化。
【说来听听。】
范㝽勾唇一笑,【我要下辈子我爹做我的孩子。】
洛煊嘴角蠕动,【你要做你爹的爹!】
朝他竖起大拇指,【你真是太会提了。】
范㝽把玩手中的蹴鞠,脚边泛起一圈小浪花;洛煊手腕轻旋 ,立即出现纸和笔。
不消一会儿,一份契约便完成了 。
【按个手印,你的愿望就会实现。】
范㝽将手里的蹴鞠扔进水里,飞奔跨了两步,迫不及待地按下手印;瞬间,化作青绿色的湖水落于湖面,溅起水花。
周围的幻境也随之消失。范斐然心口一疼,感觉有什么东西在离开。
洛煊转身与范斐然对视上,暗道:糟糕!把她弟送走了,她……
她这眼神不太友好。
不会,是看出来了吧!
现在跑还来得及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