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正夫闻讯赶来,走到门口看到范斐然坐在屋子中间,被摔坏的家具团团围住。
像极了多年前刚来范府,一群小孩围着她说他是犯人;痛哭流涕的解释被嘲笑的声音吞没,孤立无援地被迫承受着谩骂。
范斐然注意到门外的范正夫,沉默地看着他踏着碎片向自己走来。
多年前他也是这样,过来赶走欺负我的孩子。
一直向我走来,无论地上是否荆棘丛生。
“小叔。”范斐然像是刺猬,只有遇到令自己安心的人才会收起身上的刺,露出柔软的肚皮。
“我在。”范正夫早就看见范斐然受伤的手,用手帕简答地包扎一下。
“昨晚,睡得好吗?”
范斐然拽着范正夫的衣服,“睡了一两个时辰就睡不着了。”
“那再去躺会?我让人把房间收拾一下。”
范正夫走过来的时候鞋底镶进了一些小碎片隔着脚疼。
怕范斐然那莽撞的性子,一不小心伤到自己。
“小叔,我睡不着。”范斐然抱着范正夫不撒手。
“她根本就不在乎真相,我在她眼中就是凶手。小叔,哪怕我将真相公之于众,哪怕那贱人亲口承认他的所作所为,哪怕……”
范斐然情绪激动地一脚踹开脚边的东西,“我也摘不下扣在头上的锅。”
“我就是扔了个蹴鞠,背上一辈子的骂名!”
“凭什么!那贱人可以心安理得地享受着,我要他跟我一样过不好!”
范正夫抱住发狂的范斐然,心里除了心疼还是心疼;“我知道你没有害人,我知道你不是凶手,会有人相信的。”
范斐然突然软趴趴地趴在范正夫的怀里,没有了动静。
范正夫急切地喊门外的小厮找来大夫,架着范斐然的手臂将人拖到床上。
直到大夫诊断完确定无碍过后,悬着的心才放下来。
“斐然,不管他们心里相不相信,嘴上都得认。小叔会帮你的。”
范正夫将人安置好后,带着贴身的小厮来到贵妾的院子里。
贵妾门前守着两个丫鬟,是范大人特意安排在这的,至于是防备谁心知肚明。
一看见范正夫深夜造访,立即警铃大作。
“主夫,安。”
“你们的妻儿我已经另行安置,家里的孩子还小,为人父母的得多替孩子考虑对吗?”
范正夫在范府这些年表面上与世无争,背地里将所有人的底细摸了个遍。
贵妾手底下的虾兵蟹将早就发卖了个彻底,除了新来的以外,剩下的都是范大人的人。
懒得与她们周旋直奔主题。
身旁的小厮默契地掏出长命锁与两袋黄金递给守门丫鬟。
两个守门丫鬟犹豫地杵在原地,相互对视询问对方意见。
范正夫不给她们机会,直接推开大门进去;两个丫鬟想要补救却被小厮拦住。
“既然主夫都进去了,这东西就收下吧!别不识抬举到最后人财尽失。做下人的,最重要的是听主子的话。”
两个丫鬟一咬牙,拿过小厮手里的东西;算是选择了站到范正夫这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