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府里,张真源把兵撤了,一切回到最平常的样子,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但所有人都知道,驸马把公主放在了心尖尖上。
锦书这一久一直在读帝安墨写的诗,虽然落款是“雁”,但她知道是帝安墨。
锦书沉沦在她编造的无尽诗情中,知道是虚假,却也舍不得清醒。
“若你真是个男子……”
锦书将这些诗收起来,戴上帝安墨送她的银簪,去了一趟关押吴庸的地方。
“锦书?你怎么来了?”吴庸已经被关瘦了。
“我来……当然是索命了。”
吴庸瞳孔瞪大:“你什么意思?你不是嘉毓郡主的人吗?”
“我从来不是谁的人,我只是我自己。”
“哼,”吴庸冷嘲,“真是郡主瞎了眼了,当初何必救你。”
锦书也不想跟他多说,拔下簪子就准备动手。
“等等,”吴庸说,“让我死个明白。”
“好,你可还记得你的哥哥,十九年前他也在为瑞王卖命,那时还是李飞的皇帝,瑞王不过一个小王爷,却生了造反之心,当年的监察御史查到瑞王在私养兵马,正准备上奏,结果当晚死于非命,全家灭门,记得吗?”
吴庸眯了眯眼睛:“十九年前,我怎么可能记得?”
“是,当时你还小,我也还小,可你的哥哥不小了,灭了御史满门的,就是你的哥哥,而我,是整个御史府唯一幸存的人。”
锦书说着,声线里不带一丝哽咽。
她已经被仇恨折磨到麻木了。
她等这一天等了太久。
吴庸说:“可动手的不是我。”
“确实不是你,我也知道,真正的主谋是瑞王,但不杀了你,瑞王不可能和灵野正面交锋,如果还是现在这样一潭死水的话,我根本没有能力复仇。”
“所以?你早就布好局了,等着灵野跳?”
锦书没有回答,指尖划过银簪。
“该知道的你都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下去问阎王吧。”
素手起,干净利落。
锦书的衣袖不带一丝血腥,干干净净地离开了。
吴庸的尸体是到晚饭时,送饭的下人发现的。
帝安墨赶到的时候,他已经僵硬了。
马嘉祺察看完伤口,眉头紧蹙,“没见过这样的兵器,一击致命,力度不小。”
帝安墨问:“伤口是怎样的?”
“很细很深,直入心脉,而且就是因为很细,所以已经愈合了一些,我也看不太清楚。”
“愈合?愈合了怎么还会死?”
“因为很精准地直插心脉,愈合之前已经失血过多了。”
张真源从里面出来,带出一股子血腥的空气。
帝安墨想进去,被他拉住,“别去,你不该看到那些的。”
满地都是黑红的血,扑鼻的腥气,宋亚轩已经反胃了。
刘耀文和严浩翔本来也想进去的,被丁程鑫拦住,他们还小,也不该看到这些的。
贺峻霖也看了看吴庸的伤口,得出和马嘉祺一样的结论。
“凶手一定在公主府。”张真源说。
距离他撤兵不到三个时辰,而且他并没有撤干净,留了足够的人包围保护。
除了公主府正门和后门,没有其它出口。
守门的侍卫说,除了回来的郎君们,没有人出去过。
“既然是府里,那就很好查了。”帝安墨想起了还留在公主府里的五个小妾。
包括锦书。
“不像是她们,”贺峻霖说,“我看过了,吴庸心脉上的伤口极深,力度不比我们任何一个人小,但她们……”
帝安墨想起见锦书的第一面,她去抱琴都抱不起来,还是帝安墨帮她一把。
这下就难办了,公主府自己出了差错,明天就是生辰宴,帝安墨预感要出大事。
晚上,帝安墨窝在张真源怀里。
“你说,到底是谁动的手?”
张真源亲了亲她的额头:“我也不知道,但一定能查出来的。”
他肯定要查出来。
那个现场还冲击着张真源的太阳穴,他不敢想,这样厉害一个人物待在公主府,会带来怎样的灾难。
还好血泊里的是吴庸,如果是帝安墨,张真源不敢想。
如果是帝安墨,他现在估计已经疯了,他会把整个山城翻遍,将那个凶手万般折磨。
“可我府上唯一有嫌疑的,就那五个人了。”
“你就没怀疑过你的门客?”
帝安墨下意识道:“不可能啊,他们都是李飞选给我的,一直都在公主府……”
“可你的门客出过一个魏凡,还出过一个吴庸,你对他们并不是知根知底的了解。”
他说的没错,前有一个叛国通敌的魏凡,害的王俊凯重伤昏迷两日,后有一个吴庸,吃里扒外陷害张真源。
帝安墨太自负了。
她以为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握之中,但事实上,还有很多盲区等着她。
“可是来不及了,明天就是生辰宴了。”帝安墨忧心忡忡。
张真源低头亲吻她的眉眼:“放心,还有我呢,一定让你过一个特别难忘,特别开心的生辰。”
帝安墨点了点头,抱着他的腰,心中的负罪感更强了。
如果他知道,他一心准备的生辰礼物,被她当作引诱瑞王出手的饵,她还联合许杰一起来骗他,他会不会一怒之下和离啊?
帝安墨眉头皱了皱,又被他抹平。
“遥遥,快点睡吧,明天就是小寿星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