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浪天涯

老爸啰嗦：“是有这等男孩子，一大到晚野在外头，也不怕累死。”其实是心实喜之的，这年头生儿子，谁希望儿子成日呆在家中。

　　我往沙发一倒，实在支持不住了，睡着了。

　　第二天醒得早，但不比老爸更早。他已经上了班。年轻时候当建筑员腻了也过气了，她大概就是这么认得我妈妈的。

　　现在他在一家公司里当文字编辑员，负责核对文件合同有没有出问题，他确实老啦，脑袋都不比以前灵光，这份工作对他有好处。

　　我在喝牛奶，一边对昨夜的事疑幻疑真。

　　我拿一面镜子来搁在面前。看了看，还是这张脸。马嘉祺看中的是什么？

　　他是一个很具吸引力的男人。

　　即使他没有钱，我也会跟他出去约会——约会而已。

　　宋亚轩的哥哥……马嘉祺，嘉祺。我并不怕他。一点儿也不。

　　去约会一个男孩子并不是稀奇的事。一个男人生命之中一定有很多很多的女人。一个男人的生命之中也有许多许多的男人。

　　以前男子与男子之间只是称兄道弟笑看人生，共饮长江水。而如今宋亚轩和刘耀文都能这般光明正大，去约会朋友的哥哥也不是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我还是很开明的。

　　在家呆到十二点，马嘉祺的电话来了，是他的女秘书搭的线，他那亲切的声音说：“别忘记我们两点正有约会。”我放下电话，觉得很满足、踏实。就像接听长途电话，的男孩子在八千里外说：“我想你。”其实一点实际的帮助也没有，薪水没有加一分，第二天还是得七点半起床，可是心忽然安定下来，生活上琐碎的不愉快之处荡然不存，脸上不自觉地浮起一个恍惚暧昧的笑容，一整天踏在九层云上。

　　我居然可以吸引到马嘉祺的约会，这恐怕就是最最大的成就。

　　正当我要出门时，老爸打电话来，叮嘱这个叮嘱那个。我叫他别担心，前几十年他被我困住不得离开香港这个地方半步，现在他也该有自己的生活和幸福了。

爸爸他说：“你妈妈想见见你。”

丁程鑫“等以后再说了，反正你们两个都是我亲人嘛，我不会忘恩负义的。”

　　我拉开大门，电话铃又响，是贺峻霖。他问我记不记得他。

　　“是，我记得你，”我哈哈地假笑，“当然我记得你。你好吗？”

　　我看手表，我已迟到了，马嘉祺在楼下等我。

　　他迟疑一刻问：“今天晚上有空吗？”

丁程鑫“我现在正出门赴约呢。”

　　“啊，”他失望，“对不起。”

　　“明天再通电话好吗？明天中午时分。”我说，“对不起，我实在要出去了。”

　　“谢谢，再见。”我掷下电话。

　　马嘉祺的车子果然不出所料，已经停在门口，是一辆黑色宝马，由他自己驾驶。

　　我拉开车门，“对不起，我迟下来。”

马嘉祺“没关系的，迟一小会儿没什么，”他温柔的说：“相信你曾经也这样等过许多女孩子。”

　　我笑。他开动车子。

马嘉祺“为兴趣问一下，你最长为人等过多久？”

丁程鑫“十年。”我说。

　　马嘉祺大笑。他有两只非常不整齐而非常尖的犬齿，笑起来为他清冷的气质增添了一些可爱，他的魅力是难以形容的。我不介意与他在一起。

　　我没问他去哪里，去什么地方都无所谓。

马嘉祺他说：“男孩子都很喜欢身边都是女孩子围着。”

丁程鑫“我不是那种很轻浮的男孩子。”我小声地说。

马嘉祺“你说话尽可能像昨天一般的自由，不必顾忌我是宋亚轩不是哥哥。”

丁程鑫“你多大？比我大吗？”

马嘉祺“是的，已经老啦。我今年都二十六了，然而还没有结婚”他笑得却仍然很轻松，“小弟，你看，都已经订婚了__--——亚轩和你差不多大？”

丁程鑫“我比他大。”我说。

马嘉祺“但是宋亚轩比你幼稚好多。”

丁程鑫“我说过她有条件做一个天真的人，我没有。”我简单他说，“宋亚轩并不幼稚，他只是天真，我非常喜欢她，他待人真正诚意，他像你，马先生，说实话，你们家的人都好得不得了。”

　　“谢谢你。”他笑。

　　我们沉默下来。

　　过一会儿马嘉祺问：“你愿意到我另外的一个家去晚餐吗？”

　　“另外一个家？”我略略诧异。

　　他眨眨眼，“流浪天涯。”

　　我微笑，“我愿意。”

　　那是小小的一层公寓，在高级住宅区，装修得很简单，明净大方，门口树荫下有孩子脚踏车的铃声。像他这样的男人，当然需要一个这样的地方会见朋友，有男佣为我们倒酒备菜。

丁程鑫“宋亚轩说你在英国有房子。”

　　“是的。”他不经意地说。

　　我不服气，“我打赌你在瑞士没有堡垒。”

　　“你喜欢瑞士的堡垒？”他略略扬起一条眉毛。

丁程鑫“噢是。令人想起一个地方。你知道哈尔施塔特吗？我喜欢童话式堡垒——虽然总是些——甜得发腻的故事——但是我总是很向往，因为我可以什么都不用想，现实已经不够美好了，故事就不要破碎了吧。抱歉，我又说得太多了。”

马嘉祺“不不，请说下去。”

丁程鑫“为什么？”

　　他正在亲自开一瓶“白丹”红酒，听到我问他，怔了怔，随即说：“你是个可爱的男孩子。”

丁程鑫“大概是你喜欢和男生一起聊天吧。”我笑，“为什么不宋亚轩多谈谈？”

　　他倒少许酒在酒杯中，递给我，“宋亚轩有刘耀文，林旭有姜悦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