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生体会吧

陌生人“谢谢。谢谢。”他笑。

　　我喜欢他的笑。

陌生人“你对这个宴会有什么感想？”他问。

丁程鑫我耸耸肩，“没有感觉。”忽然我调皮起来，对他说，“这是有钱人家子弟出没的场合，我或许有机会钓到一个好女友。”我笑，“不然我干吗来这里闷上半天？”

陌生人他也笑，“那么你看中了谁？”

丁程鑫“还不知道。”我说，“有钱不肯花的人有什么用？五百块钞票看得比耗子还大。”

陌生人“你是干哪一行的，海王？”他很有兴趣。

丁程鑫“你猜一猜。”我说。

陌生人陌生人笑，“你是学生。”

丁程鑫我罕纳，“真奇怪，我额头又没凿字，你怎么知道我是学生？”

陌生人“来，喝一杯，丁先生。”

　　我们俩碰杯，一饮而尽。

　　花园这角实在很美，喝多水果酒之后，情绪也好，这个人又来得个风趣，而我正在香港度假，别去想过去与将来的忧虑，今天还是愉快的呢。

陌生人“你一个人来？没有男伴？”

丁程鑫我摇摇头，抿抿嘴唇，“他们都离开我，我没有抓住男人的本事，我爱过他们，他们也爱过我，但都不长久。”

陌生人“但你还很年轻。”他叹息。

丁程鑫“我已说得实在太多，谢谢你做我的听众，我想我该去跟宋亚轩说几句话。”

陌生人“好，你去吧。”他说。

　　我向他笑笑，回转客厅，宋亚轩一把拉住我。

宋亚轩“你到哪里去了？我到处找你。”他说。

丁程鑫我答道：“躲在花园里吃老酒。”

　　宋亚轩睨我一眼。宋亚轩的座位明显地安排在我身边。我客气地与他说着话：哪种跑车最好。西装是哪一家做得挺。袖口钮不流行，男装衬衫又流行软领子。

　　刘耀文也来加入谈话，话题开始转入香港演员的演技。刘耀文是演员。我听得津津有味。他冷静地描述演员如何在屏幕前演着悲欢离合的故事，转过背擦擦眼泪又重新过起自己的生活，……宋亚轩“啧啧”连声。林旭阻止他：“刘耀文——刘耀文——”

　　我觉得刘耀文很通透，多么令人羡慕的职业，我倾心地想。

　　客人终于全部到齐，数目并不太多，两条长桌拼成马蹄型，像征幸运。银餐具、水晶杯子，绅土淑女轻轻笑声，缎子衣服“——”作响，这就叫作静影成壁吧。但觉豪华而温馨，我酒后很高兴。

宋亚轩宋亚轩说：“我哥哥来了，你之前见过的”

　　我心想，唔，是的，马嘉祺，我见过的。

　　我连忙站起来，一转头，呆在那里。

　　真是五雷轰顶一般，宋亚轩拖着马嘉祺，而马嘉祺正是我在花园中对着大夸其词的面具人。

　　我觉得恐怖，无地自容，连脖子都涨红。想到我适才说过的话，心突突地跳。我当然知道他是今夜的客人之一，却没想到他就是马嘉祺。

　　该死，不知道他会对我哦怎么想。

　　地动，哪里有地洞可以钻进去？

马嘉祺只听见马某微笑说：“刚才我们俩还聊了天。”

　　我在心中呻吟一声，我怕我头顶会冒出一车青烟昏过去，但我尽量镇静下来，坐好，其余的时间再也没有说话。

　　马嘉祺就坐在我正对面，我脸色转得雪白，食而不知其味，宋亚轩一直埋怨白酒不够水果味，鱼太老，蔬菜太烂，我巴不得可以匆匆忙忙吃完走人。

　　这个故事是告诉我话实在是不能多说，酒不能多喝。但既然已经酒后失言，也不妨开怀大饮。

丁程鑫我喝得很多。宋亚轩说：“你的酒量真好。”

　　其实我已经差不多，身子摇摇晃晃，有人说句什么半幽默的话，我便咕咕地笑。

丁程鑫散席时我立刻对宋亚轩说：“我要走了。”

宋亚轩“我们还要到花园去喝咖啡，你怎么走了？”宋亚轩不肯放我，“还没跳舞呢。”

刘耀文刘耀文说：“疲倦了，让司机送他回去吧。”

宋亚轩宋亚轩说：“可是司机又不知走到什么地方去了。”

丁程鑫我还得说些场面话：“我祝你们永远快乐。”

宋亚轩宋亚轩说：“谢谢你，谢谢。”他紧握我的手，然后低声问：“你没事吧？”

丁程鑫“没有，你放心。”

　　刘耀文送我到门口。他很和善，一直扶着我左手。

　　被风一吹，我醒了一半，也没有什么后悔。多年之前，我也常喝得半醉，那时扶我的，是我爱的男孩子——我真不明白，短短二十年间，我竟可以有那么多的伤心史——幸亏我如果觉得没安全感是不会喝醉的。

　　宋家的车子停在我们面前。我听到来家明惊异地说：“马哥”

　　是马嘉祺，他开着车子前来。

马嘉祺他推开车门说：“请丁程鑫进来，我送丁先生。”

　　我只好上车。

　　车门被关上，车内一片静寂。我把头枕在座椅上，闭上眼睛。

马嘉祺车驶出一段路，他才开口，“是不是你不愉快？实在对不起。”

丁程鑫“不不，是我自己蠢钝。”

马嘉祺“你并没做错什么。”

丁程鑫“我与我的大嘴巴。”我没有张开眼睛。

　　他轻笑。

　　我仍然觉得他是个说话的好对象，虽然我不会原谅他令我如此出丑。

丁程鑫“我不会原谅你。”

马嘉祺“为什么？你并没说错什么，我刚想介绍自己，你已经站起来走开，我根本没时间。”

丁程鑫我睁开眼睛，“什么？你不认为我离谱？”

马嘉祺“善良的男生永远受我欢迎。我在席间发觉你很不开心，所以借机会送你回家，叫你振作点。”

丁程鑫我看着他：“你的意思——你不介意？”

　　“为什么要介意？”他问

丁程鑫“你真开通。”我又闭上眼睛，我觉得好过得多，但又不放心，“你忘了我说过些什么吧？”

　　“我记得每一只字，但我不介意——没有什么好介意的。”

丁程鑫“谢谢。”我吁出一口气。

　　“你的家到了。”他说。

丁程鑫“你怎么知道我住在这里？”我奇问。

　　“呀，这是一个秘密。”

　　宋亚轩与林旭的脸盘与笑容都像他。

　　可惜他们竟然不是亲生。

丁程鑫“再见。”我推开车门。

　　“几时？”他问。

丁程鑫我回转头，“什么？”

　　“你说‘再见’，我问‘几时再见’。”他说道。

　　我的酒完全醒了。

丁程鑫我指着自己的鼻子：“我？”

　　“是。”他微笑。

丁程鑫我再问一次：“你说，你要再见我？”

　　“为什么不？我不够好吗？”他有那份诚意。

丁程鑫“当然不！但是——”

马嘉祺“但是什么？”

　　我简直毫无招架之力。

　　“几时有空？”他打铁趁热。

　　我睁大着眼，心狂跳。

　　“明天下午两点。”他说，“我的车停在这里，OK？”

　　我呆子似地点头。

马嘉祺“你上楼去吧，好好地睡一觉，明天见。”他又微微笑。

　　我转身，腾云驾雾似地回到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