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若鱼·阿妩（1）

“砰”的一声巨响，桌子碎裂，几个蒙面黑衣人闯进，架势凶猛。

仇烟织有天工伞，暂且可以放心。向抚放下手中的奤奤面，转身对着程若鱼伸手道：“执剑人，清光剑借我一用。”程若鱼没有多想，直接将剑仍给向抚。

向抚下手狠冽，剑下之人皆无活口，黑衣人只要稍微喘息片刻，便会立即倒下。眼见势微，残存的黑衣人准备逃走，却被突然出现的严修等人拦住，前有狼后有虎，他唯有往边角跑。严修迅速追去。

剑尖滴滴答答流着鲜血，在这白日里冒着寒光，血腥味弥漫开来。这是程若鱼拥有清光剑以来第一次看它沾血。

向抚取了块布，擦剑。

向抚将清光剑还给程若鱼并道谢。她看着已经放凉的奤奤面，没了兴致，不明道：“早就说了，奤奤面，趁热吃。”

“好了，接下来不谈别的。二月十五，国公的五十九岁寿诞，他说了，不想大办，只需同陛下和几个亲近的大臣们，喝杯酒就行。还有，他老人家…希望紫衣局的姑娘们跳上一支剑器舞。”

程若鱼一听，颇为不解，问道：“我们紫衣局乃天子近侍，若是想看歌舞直接找歌姬、舞姬不就行了吗？”

“国公不是在问你的意见，我也不是。若你拒绝，我会将你今日所言一字一句报给国公。我知道，你既然说的出自然是不怕，但总有人怕。所以这舞，紫衣局必须跳。”向抚语调平缓，对程若鱼的回答自觉不痛不痒，甚至无关紧要。

“那朕怎知，你回去会不会如实禀告呢？”沉默许久的齐焱终于开口了，声音低沉却不失稳重。没有人会在不确定对方是敌是友的前提下，轻信那人。

不过这才二月初九，向抚就急不可耐地告诉他们关于仇子梁寿诞之事，倒是稀奇。所以高平来通知他们的时候，众人只是简单的走了个过场，答应下来。

齐焱也知道了向抚只是在吓唬程若鱼。高平是仇子梁安插在齐焱身边的眼线，是真的“你说什么我就禀报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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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十五。

迎过齐焱，仇子梁便到了。齐焱一路走来，仇子梁却乘着坐撵而来。

仇烟织站在仇子梁的左手边，将走下坐撵的仇子梁扶稳，随即退后几步，与严修同排。向抚在前，自成一排。

齐焱与仇子梁僵持，互相礼让。最后还是齐焱先进去了。仇子梁自言老了，所以才迟到，可又偏偏撞上了齐焱。

谁能说这是不是巧合呢？

期间向抚发现程若鱼有点心不在焉和紧张。也对，本来今日的主角该是她的。等程若鱼转头时，向抚收回目光。

一睹剑器舞，不枉人间行。

“这丫头含章天挺，气韵自成，是个好苗子。可惜…”进了紫衣局。仇子梁叹息，“向抚，本公记得你以前挺喜欢这些舞的，怎么现在连看都不看了？”

向抚回神道：“若说舞，我觉得还是当年的‘蝶舞’最为惊艳。所以，对这些，我还提不起兴趣来。”这个借口不仅成功掩盖了她对剑器舞的不上心，还引发了仇子梁对其与爱人往事的思忆。

“…”仇子梁一时无话，看向仇烟织，重回话题，咳嗽两声道：“那就看你的了，什么时候把紫衣局弄到手。”

剑声凛冽，屋内安静。

与此同时，关妩出列，对准仇子梁。

向抚抢先一步挡在仇子梁面前，手中折扇合拢，扇尾抵住关妩的胸口，一击逼退数步。衣袂飘飘，宛若谪仙。

“你该庆幸，国公寿诞不宜见血。说，是谁派你来行刺国公！”严修道。

严修下手比向抚狠得多，只要不喊停或者人没死，他就能一直打下去。

关妩眼含凌厉，嘴角溢血，竟平添了破碎感，她铿锵有力地说：“是陛下。”

只要是有脑子的和幕后之人都知道凶手绝对不会是齐焱。毕竟齐焱又不是白痴，怎么可能在仇子梁的寿诞上派人刺杀，而且还是紫衣局的人。此举愚蠢。

“阿妩，你在胡说什么！怎么可能是陛下！”程若鱼跪在地上，她怎么也没想到，一切会发展成今日的模样。

程若鱼确实想过刺杀仇子梁，但程兮不同意，并教训了程若鱼一顿，然后收走了她的紫衣局令牌。仇子梁老谋深算，程兮当年的刺杀行动都以失败告终，更何况程若鱼。再者，程兮辛苦隐藏了程若鱼的身份八年之久，可不是让她去送死的。

程兮觉得，现在要做的，是激起齐焱的斗志，然后借用朝廷的力量内外夹攻，一举拿下仇子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