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只需要将刚才之事如实禀告国公便可。”逍遥外物丹是慢性毒药,不可能当场发作,况且是由向抚亲自喂下。
仇子梁知道仇烟织和现在的向抚交情不深,所以仇烟织完全没必要帮向抚隐瞒。当然他不会排除那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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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兮随后赶来,责怪程若鱼鲁莽。虽然程若鱼说明了当时的情况,但程兮却说她心眼太少。要是向抚在冰水中下毒,无色无味不至死,她也傻傻的喝掉。
“你要是现在就死了,没人记得你。且不说功劳,你连苦劳都得不到。”程兮一气之下点了程若鱼的穴道。
程若鱼眼睁睁看着程兮去追齐焱,独留她一人在房中,顿感全身无力,四肢瘫软,无端昏睡过去,不省人事。
天啊,真下毒了…
程兮一出去便向齐焱赔礼道歉,后又提醒齐焱小心提防仇子梁,更甚至说出“与其坐以待毙,不如放手一搏”。
“对了。陛下,你可知那日先若鱼进殿的女子身份?现在敢明目张胆进去的人,应该是仇子梁手下。”程兮猜测。
“她是仇子梁的人。自小与仇子梁生活在一起,无姐妹双亲,名唤向抚,仇子梁没有给她实质的身份,不过朕册封执剑人时她也在场,应该很受宠。幼年朝露之变后曾外出游历,久后再次外出,前几日刚回来。”齐焱道。他派人去查的时候非常顺利,似乎本就想让他知晓。
没有空缺,但不明真假。
程兮进去时手中握着一粒药丸。程若鱼还处在昏迷当中。程兮起初以为程若鱼是中了毒,但转念一想,向抚不可能当着陛下的面对执剑人下手。于是她仔细检查,最后解了穴道,收好药丸。
那是冰水,也是此类药丸浑开的冰水。这倒免了程兮动手。不过向抚为什么要这样做?这不是背弃了仇子梁吗?
她到底是谁?想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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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齐焱更衣完毕,仇烟织握着天工伞行礼,显然有备而来。齐焱正了正衣冠,问她仇子梁接下来准备做什么。
仇烟织道:“美人计。”
齐焱听后觉着好笑,自古不乏‘英雄难过美人关’,但他可不是英雄,而是皇帝,一个世人眼中的“暴君”。
“陛下喜欢狩猎,今日天气甚好,最适合外出玩物丧志。陛下,您觉得呢。”
齐焱的确喜欢狩猎,但不是白日狩猎,更何况是上早朝的时间。奈何齐焱不能拒绝。这一点,仇烟织抓的妙。
不过,齐焱真的喜欢猎狐吗?
“陛下,该上早朝了。”程怀智道。
“今日朕要去狩猎。通知执剑人。”
程怀智一听大为震惊,碍于一旁的仇烟织,也不好说什么。出去传达命令。
程若鱼很快收到命令,要她穿骑射服同去。她一起身头就晕的不行,昨夜还做了噩梦。程兮只说危及不到性命。
程若鱼换好衣服出门时,却发现仇烟织站在小亭里,似乎在等人。
“陛下先行一步,让我在此等你。身体可吃得消,莫要勉强。”仇烟织关切询问道。这一来二去,也算熟络了。
“保护陛下的力气还是有的。”她没好气道。自从发生上次的事情以后,程若鱼对仇烟织的好感那是直线下降。
程若鱼不擅长隐藏情绪,她那点讨厌被仇烟织尽收眼底。仇烟织笑了笑,意味不明。程若鱼以为她在讽刺自己作为执剑人却失去了武功,便与她立下赌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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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若鱼向齐焱汇报了她和仇烟织的赌约,齐焱没反对,欣然接受。
比赛开始,程若鱼四处设置机关和陷阱捕捉猎物。齐焱远远看着,上前一步,树叶沙沙作响,眼前突然多了个人。
“陛下,您这样会吓到猎物的。”
“…”
“一只狼和一只兔,陛下,您觉得谁的胜算更大呢?”向抚若有所思道,“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小不忍则乱大谋。陛下很像狐狸,既隐忍,又狡猾。”
“所以,你觉得朕会取得胜利,想归顺于朕?”齐焱也不避讳。虽然程兮将药丸一事告知了齐焱,但齐焱根本不信。
一个在仇子梁膝下快乐长大的孩子,怎会生出背叛对待自己如同亲父之人,转投敌营的意念。除非她不是真的向抚。
“所有人都以为自己是下棋者呢…”话音刚落,向抚就看见程若鱼提了一袋猎物离开,“陛下,跟上去吧。”
齐焱临走前瞥了眼向抚,她身上果然没带水壶,更别说冰水了。哪来什么随身携带,不过也是一个借口罢了。
向抚,始终和仇子梁是一类人。
近身不得。
齐焱那满柜子的旧物、所有过往的经历、每一场噩梦,都如同利刃般,割肉挫骨、昼夜不歇,他还不能叫疼、无法喊冤。他不敢、亦不能忘了与仇子梁之间的恩怨。因为他并不是一个人,他身后还站着无数因仇子梁枉死的人。他必须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