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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澄澈的人念念不忘-d463

自从上次在姥姥家吃过饭以后,时念和陈澈的感情越来越好了,两个人有了如胶似漆的感觉,可能是那日濒临失去的感觉真的让人后怕,时念她怕啊,她怕被生活打败此后的日日夜夜未来的每一天都再也见不到陈澈,她汹涌澎湃的爱意又何处释放呢?

  其实她最怕的是陈澈顶不住压力主动离开,但幸运女神眷顾,好在陈澈比她想的还要坚定。

  但同时她也明白,陈澈比自己大,比自己多经历,就意味着他比自己承受的压力要多,她想走进他的小世界,试着帮他分担一些压力,可陈澈,却舍不得。

  李博最近高兴极了,这不刚从外边上课回来,晃荡着自己口哨,嘴里恨不得也吹成个口哨歌,这高兴劲,还真是让人心生疑惑。

  “李博,你是不是,干什么坏事了?”

  陈澈从电脑后边探出头去,疑惑地问道。

  “什么啊…哎,澈哥,你说,女孩子过生日,我送什么东西好呢?”

  “当然是……等下?女孩子?”

  陈澈这下电脑也不看了,脚下一用力,三两下连同转椅带人一起漂移到李博身边,用一种意味深长的表情打量着李博。

  “有情况啊…老实交代!缴枪不杀!”

  说着还用手比了个手枪的形状对着李博,果然男人无论多大都有幼稚的一面,李博嫌弃地扒拉开陈澈的手。

  “哎呀,哪有,我就问问。”

  陈澈用手抚摸着下巴,越想越觉得不对劲,这体育组里最小的团宠也要有对象了?话说之前赵望飞还让他好好工作来着,这下飞哥要是知道了还不惊呆了。

  “你不说,我就告诉你师父。”

  面对这看似毫无威胁力的言语,李博斟酌再三,叹了口气,还是就范了。

  “哎呦,好了我说我说…其实我,和瑶佳姐在一起了。”

  “哈?什么时候的事?”

  “就…就前几天嘛。”

  话说到这,李博竟然有点羞涩了,像个小姑娘一样别扭着,别过头去佯装着整理东西,脸颊烫得厉害。

  “啧,你这小孩,害羞什么啊,这是好事啊。”

  “哦,不对,澈哥你还是没回答我的问题。”

  陈澈静下心来想了想,最后一打响指,冲李博挑了挑眉。

  “投其所好。”

  李博无语地在心里默默翻了个白眼,嘴角抽搐着,不满写遍了脸上,就是敢怒不敢言。

  “罢了,我已经想到了。”

  “什么啊?”

  陈澈好奇,又凑过去听,却惹得李博一阵嫌弃,明明没提供好方法,还想要白白获得别人的劳动成果。

  “那能告诉你吗?”

  “嘶…飞哥应该蛮关心你最近的状况。”

  说着作势就要往门外走,李博连忙叫住他,也真的是怕了,清了清嗓子,故意很小声,陈澈恨铁不成钢地拍了下李博的脑袋。

  “这就咱俩,不用这么小声。”

  李博委屈地揉着自己的脑袋,被逼无奈。

  “我们俩虽然在一起了,可是我差她一次正式的告白,女孩子都很重视仪式感的,所以我要送她一次正式的告白。”

  李博的话让陈澈突然想起什么,不由得沉思起来,他好像是在提醒自己,李博的话不错,让陈澈心里也慢慢滋生了一个想法。

  见陈澈半天没反应,李博用手在陈澈面前晃了晃,他回过神来。

  “怎么了?”

  “澈哥,那你帮我行不?”

  “我?怎么帮你?”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你还有没有什么帮手,一起帮忙。”

  李博这就开始兴奋起来了,不知道那脑袋里到底在盘算着什么点子,陈澈玩心起来了,想要逗一逗他。

  “有啊,飞哥就不错。”

  “哎呦,你可别逗我了,这关乎着我未来的幸福生活,等我成功了我一定会亲自告诉师父的。”

  “好啦,不逗你了,我叫小念一起帮忙。”

  李博忙点头,从桌子上抽出一张白纸,低着头认真地制定着自己那惊天地泣鬼神的计划,因为是喜欢的人,什么样热烈的想法都不过分。

  可陈澈看着埋头苦干的李博,也有了些想法,一些愧疚,一些自责,有些感觉是要弥补的,趁着那个人还在自己身边的时候。

  晚自习下了之后,时念是一个人回家的,陈澈说和同学出去吃饭,本来说是晚自习下课来接她的,时念觉得也不能总是把他拴在自己身边,陈澈也总需要一点自己的空间,她告诉陈澈晚上和同事吃夜宵,就不用管她了。

  忙了一天了,她也不想出去吃什么了,只想回家瘫倒在床上,放空,看着天花板,脑袋里过了很多事情,很多人,他们无一不是背景,那个想象出来的小世界里,只有陈澈是主角。

  想着想着她就睡着了,虽然陈澈不在身边,但心里想着他,好像也能睡得很安稳。

  她是被一阵突兀的电话铃声吵醒的,勉强挣开不愿意分离的眼皮,起身去拿电话,顺带看了眼时间,凌晨一点。

  “喂……”

  “喂,是小念嘛,小念啊,我现在好想你啊,特别特别想,我好喜欢你啊。”

  听到熟悉的声音,时念一下子从迷糊中惊醒,再三确认是陈澈的声音,不免有些奇怪,这个时间了,陈澈不应该在自己隔壁的房间里睡觉吗?是他喝酒到现在还没回来?仔细听一听,陈澈的声音的确像是喝了酒,不然这种话从他嘴里说出来,还真的要愣一会儿。

  时念有点生气,喝酒喝到这么晚了不说,还大半夜给自己打电话,来之不易的好睡眠就这么消逝了,决心想捉弄他一下。

  “啊?你是谁啊?你打错了吧?”

  “这不是时念的号码嘛?”

  电话那头的声音一下子沉下来,有点失落。

  “不是啊。”

  “对不起对不起,我打错了。”

  对方慌忙挂了电话,时念在这头忍不住笑,可没一会儿,电话又打来了。

  “时念,是时念吗?”

  她还是像刚才一样否认,趁着陈澈喝醉了还能逗一逗他,要是他清醒着,这点小伎俩就唬不住他了。

  就当是惩罚吧,谁叫你大半夜在外面喝酒不回家。

  “不是啊。”

  哪知电话那头突然传来抽泣声,急得哭了,声音也有些颤抖。

  “那我的小念哪里去了?我好想她啊,我不要和她分开啊,我好爱她啊。”

  他说爱,他声音有些沙哑,像个不知所措的小孩一样,找不到信任的人可以依靠,小小的一个站在大街上哭泣。

  时念心软了,想告诉他自己就是时念,可对方却挂断了电话,她心里很不是滋味,突然觉得这场游戏没什么意思,没那么好玩,倒是显得罪恶重重。

  但第三个电话再一次打过来了,时念迅速接下,这一次她抢着开口,抢着承认。

  “阿澈,阿澈,我是时念。”

  明显感受到对方愣了一下,随后大哭起来。

  “小念,我终于找到你了,刚才我打电话,都是别人接的,我以为…我以为你不要我了……我好想你啊……”

  陈澈的声音越来越弱,最后完全没了声音,随后是一个陌生的声音接起来的。

  “喂,你好,时念是吧。”

  “是,我是。”

  “我是陈澈的朋友,他喝多了,本来说他住学校寝室要送他回去,可他死活不回去,说要给你打电话,现在我们把他送你那里吗?”

  “嗯,好,我把地址发给你。”

  得到对方的应答,时念一下子从床上爬起来,用最快的时间穿好衣服,三步并成两步去楼下等候。

  虽然是后半夜,可星星依然称职,它们甚至比天刚刚黑的时候还要更亮,每次看向星空,总觉得冥冥之中有召唤自己的力量,因为觉得孤独,星星好心,陪了一会儿,从此爱上了一个人走夜路。

  时念焦急地张望着,终于一辆在无人街头显得如此突兀的轿车开过来,她赶忙跑过去,朋友从车里扶着醉的一塌糊涂的陈澈出来。

  “醉成这个样子啊?”

  朋友不好意思地揉了揉后脑勺,有些歉意地开口。

  “不好意思啊,其实陈澈也没喝多少,不知道怎么就醉成这样了。”

  “没关系,交给我吧,谢谢你们送他回来。”

  从朋友那里接过陈澈,他几乎半个身子的重量全部压在时念身上,顶天也只有九十斤的时念还是有些吃力,强颜欢笑看着朋友开车走了才露出一副艰难的表情。

  “哎呦,陈澈你下次再喝多我就不管你了。”

  哪知陈澈突然惊醒一样,神秘兮兮地凑近时念。

  “嘘,我没醉,我是故意的。”

  “啊?”

  “我想让他们看看我家小念有多可爱。”

  说着脸上露出一副骄傲表情,一股酒精味扑面而来,时念盯着陈澈看,很难相信他没喝醉,但喝醉了好像也没什么不好,至少说话更讨喜一些了啊。

  “好啦,回家了。”

  “我不要!”

  陈澈闹着不想走,时念只好把他连拉带拽地把他拉到小区楼下的长椅上,他倚在长椅上,因为喝醉了好像很难受的样子。

  “下次不许喝这么多了听到没有?”

  像哄小孩子一样,时念发誓自己这辈子都没这么柔声柔气地和别人说话,陈澈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

  陈澈把手搭在脑袋上,迷迷糊糊的,也不忘记回应时念。

  “知道了。”

  时念就陪着他坐在长椅上,已经很晚了,四面的窗子的灯早就熄了,周围黑乎乎的,但月光足够明亮,时念也不害怕,因为陈澈在身边啊。

  “小念,我好怕和你分开啊。”

  可能是觉得姿势不舒服,陈澈费力地坐起来,挪到时念身边,把头搭在她的肩膀上,才满意地舒张表情,像是又睡着了,还迷迷糊糊地说梦话。

  “小念,拜托不要离开我。”

  他这么说话,像是祈求,像是顾虑,原来陈澈也会没有安全感,原来他也害怕分离,甚至比时念更加害怕两个人会分开,明明当初喜欢的不得了的是时念,明明舍不得也是时念先说的,可现在哭着哀求不分开的却是陈澈。

  时念心里还是窃喜的,她这是,成功了吗?好像是从这个瞬间开始,她意识到了,自己终于拥有了陈澈,拥有了自己心心念念的青春。

  陈澈软乎乎的头发摩挲着耳际,痒痒的,时念伸出手放在陈澈的脸上,轻轻地安抚着,细声细气地开口。

  “好,不分开,我们回家好吗?”

  “嗯。”

  这晚的月亮格外明亮,格外澄澈,落在地上不像一滩水,像爱人的眼眸,诉说爱意,诉说不舍。

  陈澈是被时念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弄上楼的,这家伙挣扎着不想回自己房间睡,一溜烟就跑时念的床上盖好被子睡着了,时念哭笑不得地替他掖好被子,睡在他旁边,窗帘没拉,月光顺着窗子爬进床上,攀上陈澈好看的脸上,时念静静地看着他,嘴角上扬着,不知不觉间就睡着了。

  月光好美啊,我说的不是月光,美的也不是月光。

  第二天早上时念是被闹钟吵醒的,睁开眼摸了摸旁边的位置。

  空的。

  难不成自己昨天晚上做了个梦?

  她一下子从床上蹦起来,揉着乱糟糟的头发走到客厅,看到了正在吃早饭的陈澈,穿着一件干净的白色T恤,笑眯眯地看着时念。

  “醒了啊?快洗漱,吃早饭。”

  时念揉了揉自己的眼睛,证明自己不是在做梦,那么陈澈喝醉酒说的那些话,也是真的喽?

  见时念站在原地不动,陈澈抬手看了看时间,好意提醒道。

  “时念老师,你今天还要上早自习,你还有半个小时。”

  这句话像松了弦一样,时念一下子冲进卫生间,用最快的时间洗漱换衣服,而陈澈,一边啃着面包一边看时念慌忙的模样,差点笑出声来。

  “啊啊啊~我要迟到了!陈澈你为什么不叫我!”

  时念哀怨地跑到门口穿鞋,嘴里还不忘记抱怨。

  “看你睡得挺香的,没忍心叫你。”

  时念暗自握紧拳头,她宣布,陈澈今天的行为绝对会被她记录在记仇小本本上的,话说自己难道不是因为大半夜出去接喝醉酒的陈澈所以才睡得晚了?这家伙还在这里嘲笑自己?这简直天理难容了吧?

  “你你你,送我上班。”

  “你不吃早饭了?”

  “吃啥啊要迟到了!”

  陈澈偷笑着答应了下来,结果遭到了时念极大的不满。

  “哎?昨天晚上不知道谁说离不开我,说好喜欢我,这才一个晚上,你就开始欺负我?”

  “我哪有欺负你?我喝醉了,现在头还有点疼。”

  说着还像模像样地用手揉了揉太阳穴,好像刚才受委屈的是他?但时念还是心软了,内心挣扎了下,最后大义凛然地一挥手。

  “行了行了,你又不用那么早上班,在家歇着吧,我自己去。”

  没等陈澈回答,时念冲出了门,一路狂奔到学校,差个五分钟就过了签到的时间了,不禁为自己的运气捏了一把冷汗,松了一口气的时念意气风发地去班级里上早自习。

  早自习学生们读一读英语书,读一读语文作文,看一看知识点什么的,所以时念没什么事情做,就只是坐在讲台上看着他们就行,话说最近这群学生有点飘飘然啊,学习有点松懈就不说了,关键是调皮啊,三天两头不惹个祸出来就浑身难受,搞得领导天天找自己谈话,她又天天找学生谈话,她甚至以为这群孩子的叛逆期都集中在一个时期到来。

  “啧…谢易聪!胡越洋!你俩搁后边不好好学习闹啥?”

  小胡同学最近换了个同桌,和他一样调皮的小男生,但小谢甘拜下风,跟着小胡越来越皮,两个人在一起玩就差把教室的房顶掀翻了。

  “错了!老师!”

  认错态度倒是好,上来先笑嘻嘻地道歉,一本正经地拿起一本书,用奇奇怪怪的语调开始读,你以为这就结束了?也就没两分钟又开始得瑟了,只不过每一次会比前一次稍微收敛一点,也算是给时念一点面子了。

  管了几次时念也懒得理了,只要不是太过分,没有吵到其他同学学习,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过去了,时念趴在讲台上,刚才还没觉得怎样,这一闲下来开始觉得饿了,早上出门太急了也没来得及吃早饭。

  她拿着笔,在自己的笔记本上乱画着,居然没察觉地把陈澈的名字写在上面,这一页笔记纸上斑斑驳驳的黑笔痕迹,唯有这一片干干净净地写着陈澈的名字。

  越看越气,要不是陈澈,自己还至于连早饭都吃不上。

  越想越气,笔尖也凑上去,在陈澈的名字上画黑线,一下比一下恨,嘴里还不忘小声嘀咕着。

  “哼,讨厌鬼,讨厌鬼!”

  班级里读书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竟然全然消失了,时念疑惑,抬头看向学生,那一双双本应该聚焦在书本上的小眼睛全部稀奇地看向自己这边,时念转过头,发现陈澈正站在自己身后,眉毛一高一低的,脸上不知是笑还是怎样的微妙表情。

  “哦~原来时念老师发呆的时候也会想我啊。”

  陈澈拿起那张伤痕累累的笔记纸,玩味地盯着上面伤痕累累的名字看,好像还挺满意的,点了点头。

  “哎呀,还我!”

  时念伸直身子抢,一个趔趄差点脸和瓷砖地来了个亲密接触,还多亏了陈澈下意识地用手撑了她一下,才免于一场血肉模糊的灾难。

  自己摔了就摔了,关键是在学生面前,那不简直社死现场。

  “你来干嘛?”

  趁着陈澈的手用来护着自己,时念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从他手里抢回那张纸,冲他挑了下眉。

  “我觉得某人应该是饿了。”

  热气腾腾的小笼包,油滋滋的麻团,还有白花花的豆浆,一一摆在时念面前,讲台下的学生们开始坐不住了,有些骚动,陈澈立马换了副严肃的表情。

  “嘶…你们好好学习。”

  炙热的目光收敛了不少,可还是有书后露出的一双双小眼睛,他们好奇,他们也羡慕。

  “吃吧,多吃点,我打卡去了。”

  “哎呦快走快走,你在这耽误我班学生学习。”

  陈澈哼笑一声,轻轻拍了拍时念的脑袋,明明事情是他做的,害羞的也是他,落荒而逃,只留下一群学生用更加羡慕的眼光盯着时念看。

  “啧…学习!”

  “果然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讲台旁边的男孩整理好书,随口来了句。

  “想要进行深度交谈吗?”

  时念拿出自己的老师威严,好心好意地提醒着,换来了男生嬉皮笑脸地冲时念撒娇。

  “老师,再等三秒。”

  “哈?”

  “3,2,1!”

  下课铃声如约而至,男生抱起篮球,像一只撒了泼的小猴子一样冲了出去,时念不禁感叹。

  完了,彻底是玩不过他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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