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他转手将蝎尾刀收回了袖中,然后抱紧了那东西的脖子,强力一扭,随手将他丢去见了阎王。
解决完这一切,他满身喷薄杀气来不及敛,便急着扑上去抱住了那个角落里急喘气的人。
赵敬半闭着眼缩在屋角,脸色灰白枯槁。
蝎王义父?义父!
赵敬被蝎王重到几要化为实体的焦急慌张所染,强撑着睁开了半只眼,弱声道,
赵敬……在……在呢……
蝎王您、您怎么进来了?
蝎王半跪在他身侧,摸摸额头又摸摸心脉,慌的攥紧了拳,
蝎王您没事吧!!!
赵敬勉强摇了摇头。
赵敬别……别走——
赵敬千万……
赵敬留、留……
赵敬抓住了他的手腕。
然后滑落。
……
这是画中的世界。
起初他不相信,但后来不得不信。
进来之前,他正在重新装裱赵敬最喜欢的那幅古画。
进来之后他便觉得这里有些熟悉。后来发现,竟是原原本本的画中之景。
也难怪。除了画,世上岂会有纯黑纯白之处?
人心尚且混杂。
后来便被告知了画中规则。
杀去真正该杀的人,不流下一滴血。
才可真正离开。
后来他遇见了赵敬。
赵敬说,他是来找他下棋的,没找着人,回了书房瞧见古画,碰了一碰,醒来便在此处了。
他垂下眼,轻声道了抱歉。
赵敬却笑,抬手摸了摸小孩的头,触手是刺刺的发辫枝梢,并一众银饰的冰冷触感。他毫不在意,温声道,
赵敬出不去又如何?一辈子与义父留在这儿,蝎儿可愿?
蝎王歪了歪头。
他眨眨眼睛,丹凤眼里是揉碎的春水微澜,温吞又明媚。
蝎王愿!只要陪着义父,什么都是好的!
……
画中世界凶残,来打扰他们的东西不少。
有时是野兽,有时是人,有时是称不上“人”的畸形东西。
没了药人和琵琶,又受所谓规则约束,并上赵敬这个牵挂,蝎王难免有些束手束脚。
但总也不算太棘手。
纯白的天罩着纯黑的地,墨色修竹直拔入云,两人在这片黑白分界里走走停停,最终凭着记忆走到了一座竹馆前。
入住的第二日,来了位意外之客。
小时候的赵敬。
在这样荒谬的世界里,万事万物似乎都没了荒唐与正常之分。
蝎王做主留下了他。
每日晨起三人一同用膳,饭后赵敬与蝎王围在窗前边看墨竹边谈天,小赵敬躺在院子里的泥土地上,晒着晒不到的太阳。
蝎王偶尔会为他削一根竹剑玩,偶尔也会与他稍稍切磋几招,日子过的倒也平淡温馨。
赵敬说过让他别走的话,而蝎王也并无拒绝的表现。
如此相处了五日,第六日午饭,蝎王给小赵敬夹了一块烤酥的兔肉,温和笑道,
蝎王义父可真是蝎儿的福星。
蝎王自打遇见小义父以来,一连数日都不曾见过怪物,日子安生到儿子都有些惫懒了
赵敬怎么?
赵敬笑着去打他的筷子
赵敬还有的嫌?
蝎王就是觉得无趣,不如还是回去看看?
赵敬啧
赵敬养不熟的白眼狼
赵敬敢嫌起义父无趣来了?
蝎王不敢不敢……诶诶诶!义父!蝎儿错了!错了错了——不敢了!!!!
当日晚饭,蝎王扭断了小赵敬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