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庸人自扰

山河令:朝夕如旧

赵敬一贯是这样,要么在吩咐他杀人之前先好言好语地将他哄上一段,要么就是在开门见山说话目的后再温柔地说些不轻不重的体贴话,总之力求做的不生硬,好维持他三白大侠一向的好声名。

不过虽然他在千人面前都是一面,却独独愿意在蝎王面前坦率地露出自己最恶的那一面。

他是善于伪装的野心家,却唯独不会在蝎王面前掩饰半分。

这点与众不同的待遇让蝎王很是受用。

从接到吩咐到完成一切,他做的很快。短短两日而已,该死的人便没一个留下了活口。

不过事情繁多,有做成了的,自然也难免分身乏力一时顾不上的。

本来收到线报当晚无常鬼会引人到义庄交接琉璃甲,想来算是件大事,蝎王本应了亲自去接;不想中途义父有找,他临危受命,又因着动手时出了些小状况,半路多耽搁了一点,等他到义庄时,只见遍地发疯的药人,以及被割了喉的长舌鬼。

琉璃甲自然是重要的,不然无常鬼当时也不会那么紧张。不过丢了便丢了,总有找回来的时候。

义父的吩咐完成了便好。

后来他第二日就去找了赵敬,赵敬知道任务完成自然喜不自胜,他便顺势跪坐在了赵敬脚边,安安静静地替他沏茶调香,虽然还穿着昨晚那件黑色劲装,但低眉顺目,瞧不出半分众人口里那嗜血蝎王的腥气来。

赵敬是个附庸风雅的人,喜欢茶,喜欢棋,喜欢书法,也喜欢香。有时候他会抱着琵琶轻轻拨上几曲,但更多时候还是静静地侍立在一旁,听他的野心和谋划。

他喜欢这样的相处,像是能抛却一切肮脏的东西,在某一瞬间觉得自己似乎也是光风霁月的,和外面那些门派子弟,世家后代并没有什么不同。虽然他多年生长,早已和黑暗融为一体,但他还是分外贪恋那在人世间,在义父身边才能被普照到的一点点光。

不过今日的赵敬或许是开心的忘了形,没说什么冠冕堂皇的话,只趁热打铁地说了一连串的人名,然后告诉他,我想在英雄大会开始之前,让他们再不存于这世上。

他闻言抬眼,正好与赵敬投下的眼神对上,四目相接不久便移开了,但他还是从短暂的接触中尝到了赵敬那愈发掩饰不住的欲望和贪婪。

于是他低头掩去了眉目间转瞬即逝的失落,用心将这些人一一记下,然后跪坐在一边轻轻询问道,

蝎王义父近来计划推进的好急切,可是何处有变?

赵敬

赵敬叹了口气,

赵敬成岭那孩子啊,总是不听话,我倒希望他安安稳稳的,只是他这性子也属实得改一改,油盐不进,为父实在不知道该如何下手啊——

蝎王闻言便笑了笑,垂眼再沏了一杯茶,然后轻声道,

蝎王我知道了。

张成岭的琉璃甲他没拿到,虽然第二日那小子不知发了什么疯竟然自己将琉璃甲拱手给了高崇,也算殊途同归,但高崇毕竟不是张成岭,没那么好处理,眼下他只能临时更改所有的行动,纵身跃进他最熟悉又最嫌恶的黑暗里,动用一些见不得人的手段,来帮一帮义父了。

高崇倒台的那天天气晴好,入了秋,秋高气爽的,日光从高空斜照下来,照的人间明晰透亮,让人心里发暖。

他刚解决完事情,还未来得及处理伤口,甚至连衣服也没换,便兴高采烈地急着去找了赵敬,没想到赵敬瘫坐在木椅上,合着眼,神色却好似一点也不痛快。

他有些愣,又更有些慌,快步走上前去轻声道,

蝎王义父?义父怎么了?

赵敬闻言睁开了眼,皱着眉上下打量了他一眼,又似乎嗅到了几丝血腥味,便露出了有些厌恶的眼神,偏过头去沉声斥道,

赵敬我问你,高崇怎么解决的?

察觉到赵敬如此明显的怒火,蝎王有些无所适从,他瞧见了赵敬厌恶的神色,便有些惶然地捂着左臂连退了好些步,确保了一段安全的距离,才轻轻开了口,

蝎王义父,我……

赵敬我问你怎么解决的!

赵敬鲜少这般直接地对他发火,蝎王也应付不来,他只能像个做错了事的小孩,一边畏畏缩缩地后退,一边支吾着说不出托词。

赵敬巫蛊邪术!我说了多少次不要再用了!!如此肮脏下作的手段,你真不怕惹得一身腥吗!!!!!

蝎王可也正是我这巫蛊邪术替你扳倒了高崇!

蝎王并不太能理解赵敬的想法。

他知道赵敬总在人前扮演着足够正派的形象,所以他愿意替他潜入黑暗,做些见不得光的东西,替他解决他所有想做却无法亲自去做的人或事。

他其实一点都不喜欢亮色,但在每次去见赵敬时都会把自己整理的足够清白,因为他虽然不理解,但也愿意迁就和服从赵敬。

可是在算计和计谋上,成事者不拘小节,求的是结果又不是过程,况且高崇又非是一般之辈,用这些手段他也极不情愿,可是别无他法了啊。

许是看见了蝎王落寞的神色,赵敬又从未如此外放地凶过人,因此他在一时的冲动过后,还是迅速冷静了下来,舒了口气,皱着眉耐心地想与他解释

赵敬为父如此,是因为我所做的这一切谋划因此全部……

蝎王怎么样!你杀了我啊!

蝎王竟是不想再听他那些冠冕堂皇的好听话了,他仰着头任怒意喷薄而出,愤愤道,

蝎王义父是嫌我脏了?觉得我不再好用了?我本就是这样肮脏的人!义父以为毒蝎是什么拿得到日头下见光的东西吗?这么多年您不是一直活的分外清醒,怎么现在却突然天真起来了?我生来如此长来如此,义父看不过眼杀了便是!

赵敬说什么混账话!你当我不敢吗!

赵敬从未被蝎王如此忤逆过,当即怒火攻心,抬手就扯着蝎王的领子用力将人拉到了眼前,看着那张一贯温驯的眉眼间却横生出了令人厌恶的凶狠精光,本想蓄力抬起的另一只手却最终还是没抬起来,只垂在身侧紧攥成了拳,捏的青筋爆凸,最后还是撤了力。

这场攻城掠地的对峙,最终似乎谁也没落着好。

所以蝎王冷着脸回了别院,冷着脸褪了衣服给自己上药,冷着脸弹了很久很久的琵琶。

赵敬想要的其实他也想要,只是觉得给了他也无妨,但赵敬是怎么看他的呢?

其实就算他总是穿着黑色劲装去见赵敬也无妨的吧,毕竟他每次都总是让自己去杀人。或许在他的眼里,自己只是被利用的一把锋利的杀人利器,他知道自己温顺外表下的阴冷戾气,正如自己知道他老好人的懦弱外表下包藏了多大的野心。

某种程度上,也算道相同而为谋吧。

屋里开着窗,秋日的风裹挟着几分凉意扑进来,刮的窗页哐啷作响。

忽然想起了那晚见到的周子舒与温客行了。

朋友?知己?

愿意同生共死甚至付出性命?

弦声骤止。

唉。

世上本无事,庸人

自扰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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