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囚笼
夕阳愈偏几度,余祉又说了许多有的没的,像是儿时玩过家家的游戏,她终于可以毫无顾忌地笑了。
雨骤停,云层瓷实得不透光,天色愈发暗。山头的风撩拨鬓边碎发,衣袂翻飞。
我翱翔于长空,摆脱了牢笼的桎梏,回首叙述那桎梏的模样,思绪被山风带去遥远的异乡,不留遗迹,任我如何努力也追赶不上山风的匆匆步履。
我后背遗留的伤疤挥之不去。
父亲在家排行老三,父母并不看重他。他不断向上攀升,只是为了告诉父母,他们的不爱错了。可在这个时代,唯有腐败同化才能让他一个没有显赫家世的人平步青云。
我的父亲真的爱我吗?他也只是个缺爱的产物吧。
我摆脱不了他,我活在他的影子下。
因为我没有爱。
我不爱方鸿,我只是自私的,想有个人爱我。
“某个时刻我蜷缩在精神世界的沙滩里,母亲则从我背后的瘤子里爬出,小心翼翼地坐在我旁边。
我想她并不为我无法杀死她而洋洋得意,因为她理应悲伤的抽泣。
她只想要一个爱她的儿子。”
踏上前往警局的路途,指尖跳跃。我翻阅手机里有关弑母情结的故事,传颂那段相触的文字。
群山渐远。
12.悔心
次年,方鸿再次接到余祉的电话。余祉说,这一年她搜集全了他们的证据。
再见一面吧,在看守所。
“......想通了?”隔着电话,方鸿诧道。
“我不能容忍我父亲和高禧年这样的混蛋逍遥法外。”玻璃另一边,余祉身着囚衣打扮利索,她语气平平,眸色沉沉,“我不能容忍自己这个帮凶,好好活着。”
积灰的旧档案终于重见天日。
通过余祉的指认和证词,案件进展得很顺利。
13.不是
花红柳绿的舞台灯光、绕钢管跳舞的女人、烟花巷末的夜生活、毒品与烟酒掺杂的奇怪气味......酒吧里纸醉金迷的生活,让高禧年忘乎所以。
他一仰头,将高脚杯里的珍品一饮而尽。他几乎忘记了两年前发泄情欲后含冤而死的青年,还有更早被自己当做替身的男人,但他还记得自己那琳琅入狱的爹。
一个颇具姿色、优雅风情的男人。
一个他求而不得的疯子。
高禧年有个妹妹,叫高钿莹。自小高禧年就知道,父亲更偏袒妹妹。父亲会让妹妹上他的床睡觉,却从不让高禧年一起。但高禧年还是爱父亲,就像父亲高铂臻会在自己从学校带回奖状时轻吻他脸颊那样爱他。
那母亲呢?高禧年再不会主动向高铂臻提母亲的事,他记得父亲翻脸的模样,没有往日的温存。
“哥,你想不想知道妈妈长什么样?”她压低声音不想让高铂臻听见。父亲曾明令静止兄妹俩碰这方面的生意,他害怕儿女权力大了,心腹多了,有了与自己抗衡的能力,而表面还滴水不漏地以为他们好做借口。
作为交换条件,高禧年还是翘课带高钿莹去“见见世面”。
他们是第一次藏毒运输,瞒着父亲做了假账,跟着一个老前辈一起,通过层层海关才将货带给买家。货送到后,还给了那老前辈不少好处。
“这可比读那破书有意思。”高钿莹心道,得想办法再玩几趟。
看穿了妹妹的心思,高禧年不耐道:“玩也玩了,东西呢?”
妹妹嘟嘟囔囔告诉哥哥,老钟私藏了母亲的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