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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琴因病困上海

战争中的选择

童琴在坚白处看报纸,看到平型关战役的消息,二人有说有笑正开心,突然,童琴一声惊叫:“啊,我的天啊,保定沦陷了,我回不了家了。”说着木然地坐在椅子上。坚白赶紧过来,问:“你怎么了?说话啊?快说话啊。”坚白把手在她面前晃动,她也不眨眼。坚白摇摇她的手,她也不反抗。坚白手忙脚乱,开始捶打她的后背。突然,童琴推开坚白,站起来就往外走,边走边说:“我要回家。”坚白拉住她,说:“保定沦陷了,你怎么回家啊?再说,天这么晚了,要走也得明天啊。”童琴头也不回,说:“我不管,我就要回家。”坚白站起来,吼道:“你是怎么回事?怎么这么不明事理呢?”童琴伏在坚白的肩上,边哭边说:“我要回家。”坚白知道,现在跟她说什么也没用,于是哄她说:“好,我明天送你回家。”好说歹说,才把她劝住。童琴止住悲声,说:“前几天爸爸终于给我回信了,还说没事呢,怎么这么快就失陷了?都说汤恩伯在南口打得好,你还说他能把鬼子牵制住呢,原来都是报喜不报忧,一个中用的都没有,这可叫我怎么办?”

  正在这时,门开了,丽莎走进来,安慰童琴说:“八路军在山西打胜仗了,说不定东出太行山,就可以收复保定。”坚白大吃一惊,实在没想到她会来,说:“她是我女朋友,你来干什么?”丽莎也明白自己的出现是太唐突了,说:“我,我,我只想安慰她。”童琴不认识她,问坚白:“她是谁?”坚白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就对丽莎说:“谢谢你的好意。我要送我女朋友回去了,你也请回吧。”说着扶住童琴就往外走。童琴还在问她是谁,坚白说:“她是办公室值夜班的。咱们走吧。”童琴说:“听他满嘴的军事术语,是你前几天说的那个丽莎吧。她应该幸灾乐祸才对,为什么安慰我呢?”坚白说:“她在美国留了几年学,办起事来匪夷所思,不用管她。”

  童琴回去以后,总是感觉心里郁闷,没有食欲,夜里失眠,白天恍恍忽忽的。坚白看她可怜,一有时间就来陪她,不住地安慰她。这样过了一个星期,还不见好转,她只得看医生吃药,很快把钱花光了。有一次坚白来看她,问她需要什么。她叹口气说:“真是越渴越吃盐。我在这里是实习,没有工资,和家里失去了联系,没有了生活来源,偏偏这时候还得病,真是祸不单行……”坚白明白了,说:“你是不是没钱了?”童琴点头,说:“我要是有办法,也不愿意开这个口。我的同学们比我也强不到哪里去,就求你一次。”坚白忙说:“说什么呢?咱俩谁跟谁啊?我早就想到了,所以先给你带来一千,不够你再说话。”说着拿出一迭法币,塞给童琴,开玩笑说:“你收了我的钱,打算怎么报答我?”童琴也开玩笑说:“我除了病,什么都没有,给你点病你要吗?”坚白笑道:“说点正经的吧。”童琴想了一下说:“我愿充箕帚之使。”坚白笑道:“光给我扫卫生,太轻。”童琴又说:“我结草衔环,怎么样?”坚白说:“太重,用不着。”童琴问:“那你想让我怎么报答你?”坚白说:“我要你一生陪着我,怎么样?”童琴白了他一眼,说:“你可真会做生意,花一千块钱就想买我一辈子。”

  这时叶红和那个胖女孩进来了,一个端着饭菜,一个提着热水壶。胖女孩把热水壶放下,对坚白说:“花一千块钱就想娶媳妇,美得你,真是越有钱越抠门,越抠门越有钱。”坚白笑道:“还没娶到家呢,以后我再花。”童琴忙接过去说:“他们公司正在拆迁,快发不出工资了。”胖女孩指着童琴说:“你们才几天啊,你就替他说话,以后还不得倒贴啊?”说得二人都没了话。叶红也说:“你的学问可不行啊,连箕帚之使都听不出来,还以为是打扫卫生,丢不丢人?你也不想想,一个年轻女子,要是对你没意思,能进你房间给你打扫卫生吗?”坚白不好意思地说:“我以后一定认真读书,好好学习,天天进步……诶,你们偷听了?可不带这样的啊。”叶红说:“我们来送饭,正好听见的,你以为是故意的?再说,我们帮你照顾娘子,你不谢我们,反怪我们,真不够意思。我们走。”说着拉起胖女孩就往外走。坚白赶紧掏出些零钱塞给他们,说:“拿去买点糖果吧。”胖女孩说:“就这么点钱,就想打发我们啊?”说着出去了。坚白问:“他们是不是真嫌少啊?”童琴笑道:“没事,你不用给他们钱。我们好几年的同学了,帮这点忙算什么?他们走了,不是给咱们誊地方吗?”

  坚白把饭端过来一看,一盒米饭带着沙子,一份素炒茄子清汤带水的,说:“你们就吃这个啊?”童琴叹口气说:“这上海的供应都快断了,还能吃什么?”坚白说:“你等着,我出去给你买点。”说着出去了。坚白来到街上一看,大街小巷都没有行人,只有军队来回巡逻,附近商店、饭店都关门了。他心想要是空手回去,心里过意不去,满大街地找,又怕引起军人的怀疑。他在一条小巷里买了几个鸡腿,想再买点水果,这时街口处一个士兵喝道:“干什么的?”坚白赶紧陪笑说:“老总,我是看病人的,想买点水果。”那个士兵厉声说:“现在上海市区实行宵禁,这是第一天。快回去吧,否则把你当汉奸抓起来。”坚白又问:“什么是宵禁?”那个士兵不耐烦地指着一张布告说:“那上面写着。”坚白一看布告,从晚七点到早七点,不许人们上街,否则以汉奸论处。他没办法,只好又回到医院,对童琴说起街上的情景。童琴说:“我说不让你去,没拦住你。你要是被当兵的抓了可怎么办?实行了宵禁,你今天怎么回去啊?”坚白说:“我不回去了,正好多陪陪你。明天一早我再回去。”童琴一惊,忙说:“我这里哪有你的地方啊?你还是想办法回去吧。一会他们回来,你连坐的地方都没有。”坚白只好站起来,童琴又说:“你回去打个电话过来,别让我担心。”坚白说:“我把电话打到哪里?你们宿舍又没有电话。”童琴说:“可也真是的,叫人左右为难。诶,看门的老王是个臭棋篓子,棋特别臭,棋瘾还很大,你陪他下棋去吧。”坚白笑道:“和臭棋篓子下棋,我也会变成臭棋篓子。”

  第二天早上,坚白来辞行,童琴问:“怎么样?”坚白笑道:“你说得对,他棋很臭,瘾还很大。我用双炮赢了第一盘,第二盘打了他的闷公,第三盘用的是马后炮,他就没完了,非要赢回去不可,我就陪他来了一盘又一盘。”童琴笑道:“你都把他赢了?”坚白笑道:“当然有时也让他一盘,不然他就没劲了。诶,亏你想出这么个主意来,真是绝了,我真是佩服死你了。”童琴大笑说:“行了,快走吧。”

  坚白回到公司,正赶上该他在办公室值班。他在办公室坐了一会,就觉得困了,于是趴在桌子上打盹。这时门一响,丽莎又进来了,没话找话地闲聊天。坚白把门关上,说:“你都看见我女朋友了,死心了吧。”丽莎不服说:“我真忌妒你们。”坚白开玩笑说:“《山海经》上说有一种怪兽叫类,它的肉,吃了可以治忌妒。”丽莎说:“真的吗?远古的传说,谁知道真假?哼,这才到哪儿了?咱们走着瞧。”坚白问:“你还想干什么?”丽莎笑道:“我想放长线钓大鱼……我既可以当舌战群儒的孔明,也可以当挑拨是非的申公豹,你信不信?”坚白恶狠狠地说:“你如果敢当申公豹,我就把你的脑袋拧得朝后,让你永远也找不到男人。”丽莎说:“你要是把我的脑袋拧得朝了后,我找不到对象,就赖住你。”坚白闻言不语。丽莎又说:“那《封神演义》里的姜子牙有什么本事,难怪申公豹不服他。”坚白说:“你注意到没有,《三国演义》里的刘备、《水浒传》里的宋江、《西游记》里的唐僧,当然还有《封神演义》里的姜子牙,虽然都是男一号,却都是一类人。”丽莎问:“哪类人?”坚白说:“都是那种迂腐、软弱、还有点虚伪的人。”丽莎恍然大悟说:“是吗?我怎么没发现呢?”坚白不语。

  丽莎又拿起两份文件,怎么也看不明白,问:“这是什么啊?给我解释解释。”坚白头也不抬,淡淡地说:“那是过去的会计报表,现在早不用了。”丽莎兴致勃勃地问:“上边这种符号,是什么意思?”坚白看了一眼,不耐烦地说:“苏州码,就是民间的一种数字。”丽莎仔细看了一会,大笑道:“我明白了,太简单了。还有上面的红印章,上有合龙二字,是什么意思?”坚白还是淡淡地说:“合龙的意思就是,那年的账都算对了。”丽莎又追问:“怎么叫合龙呢?”坚白拿过来看了看,说:“只要是这两个数字一样,就算合龙了。”丽莎打破沙锅问到底:“这两个数字代表什么?”坚白耐着性子说:“代表利润。”丽莎仔细看了看说:“真奇怪啊!这两个利润数字一致,计算过程怎么不一样呢?”坚白不耐烦地说:“你要想搞明白,就去问会计老胡吧,他可是合龙的高手。他曾经说过,他当了很多年的会计,没有一年是合不上龙的。公司采用了新的记账方法,他不会,又懒得学,只好靠边站了。公司念他年纪大了,干了多年没出过差错,所以也没解雇他,但也不给他具体的工作。他有的是时间,脾气好,又在财务科值班呢,你去问吧。”丽莎扭着身子说:“我不嘛,我就让你教我合龙。”坚白没办法,想了半天才说:“你还记不记得,小时候做数学题,有的应用题要求用两种方法,结果相等,合龙的意思和这一样。再给你打个比方吧。修堤架桥,从河两岸开工,如果到河的中间能接上,就算是合龙了。”丽莎笑道:“这是不是就好象一对男女,来自不同的家庭,经历也不一样。如果他们相处得好,就算是合龙。我要和你合龙。”坚白哭笑不得。

公司决定先期把一批重要的办公设备、检验仪器运到南京去,派坚白负责去办。坚白想借此机会把童琴送回南京,于是又来找童琴。童琴送他一张照片,是抱吉它的。坚白说:“你还真抱吉它照了一张?嗯,不错,不错。”说着就亲了一口。童琴说:“咱们不定什么时候就该分开了,能满足你的就满足你。”坚白不加思索地说:“真的吗?那就给我生个宝宝吧。”童琴顿时脸就翻了,厉声说:“你不要登着鼻子上脸啊!你抬脚走了,我腆着个大肚子吃苦受累,还被人指着脊梁骨说是坏女人,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你想到过吗?现在说这个,兵荒马乱的,亏你想得出来。”童琴之所以反应这么激烈,就是想到上次二人在一起时,因为距离太近,坚白的身体起了反应。她担心坚白控制不住自己,所以变得谨慎和严肃起来。

  坚白没想到童琴反应这么激烈,赶紧说:“我不是开玩笑吗?你还当真了。都是我不好,说话没经过大脑,你打我吧。”说着他拉起童琴的手,往自己脸上打。童琴抽出手来,说:“别拉拉扯扯的,让人看见笑话。”这时叶红走进来,问:“怎么回事,发这么大脾气?”童琴淡淡地说:“没什么,他说喜欢我抱吉它的样子,我辛辛苦苦拍了照片给他,他又说不好看。”叶红说:“那至于吗?气大伤身。”说着又出去了。坚白笑道:“你还挺会编的。”童琴说:“如果实话实说,光我高大上了,你还怎么出门啊?家丑不可外扬。”坚白笑道:“你认我是一家人就行。诶,我还得谢谢你,是你维护了我的形象。”童琴一本正经地说:“谢就免了吧,以后那种事不到时机不要乱说。”坚白又说:“你刚才发脾气的样子,也是怪吓人的,我的魂儿都跑到外国去了。”童琴说:“知道就好。唉,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始乱终弃的悲剧太多了,所以对自己的男人总是又爱又怕,不得不给他们勒上嚼子,他们才听话。”坚白笑道:“谁是你男人,不羞,不羞。”童琴红着脸说:“你不想当我男人,干什么来了?”

  坚白一本正经地说:“我现在是想带你走。公司派我先把一批设备送到南京去,是个机会。现在上海形势这么紧,交通工具奇缺,你们一批学生,能找到什么车?跟我走算了。”要知童琴同意不同意,请读下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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